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深情不留》深夜梦 文案: 他爱了林琛十多年,在他终于快要走出来时,那个人又强势闯入他的生活,像暴风雨席卷城市让人措手不及。 “书墨,你盯着别的男人看我会不开心。”高大的身躯把他的视线挡住,林琛死死盯着他,眼中浓浓的占有欲不容忽视。 他回神望向林琛,笑得玩味:“你也会不开心?”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破镜重圆 虐恋情深 七年之痒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书墨,林琛 ┃ 配角:齐东,肖松 ┃ 其它:双向暗恋,腹黑攻,套路 第1章 再见故人   陪着朋友去泰国玩了一圈,文书墨就连忙飞回沙市。   回到家,脱了外套,换上拖鞋,请的钟点工阿姨走过来问:“文先生,今晚吃什么?”   “随便弄几个家常小菜就可以了。”   菜做好后,阿姨说:“文先生,我今天家里有事情,想提前回去可以吗?”   文书墨亲切地笑着:“好的,阿姨您注意安全。”   “文先生,作为长辈,有句话说了您别生气,您的家里实在是太冷清了,也该找个对象了,一家人说说笑笑,才有生气。”   阿姨走了,诺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冷色调装饰的格局显得屋子更加冷清。   越长大越孤单,二十八年过去了,今天,也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给自己庆生了吧。   您也该找个对象了,一家人说说笑笑,才有生气?   结婚生子,他何曾没有想过要回归正轨,可是感情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从爱上那个人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他此生万劫不复。   如果没有爱上那个人,也不会错过自己的良人。   齐东……你说好的要回来,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往后,真的要自己走过余生了。   他去厨房拿了两副餐具放在桌子上,对面的高脚杯里也盛满上了葡萄酒,仿佛对座还有一个人。菜盘子围成的圈中,有一块空地,那是前几年放蛋糕的地方。   “生日快乐!”他对自己说,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   此刻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定比哭还难看,摸摸自己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记不清是多久没有裂开过嘴了。   忽然想起齐东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的,不要一直都一副扑克脸。   扑克脸?   真正的扑克脸,应该是林琛才对。   林琛。   文书墨被自己脑里突然闪出来的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又去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一饮而下,喉咙辣辣的痛感减轻了心里的难受。   他抚上自己的脸,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跟林琛一样的扑克脸。   酒杯满上,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本就不胜酒力,何况一下子喝了这么多。   抱着客厅里的那张旧照,看着里面的齐东,又骂又哭:“齐东你回来!你说过每一年生日你都会陪我过的,你给我回来。别走,齐东,你别走,回来,你回来啊!”   “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回来,你回来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忘记林琛的,齐东你快回来啊……”   骂着骂着,目光忽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从抽屉底层拿出来的另一个相框,他看着那英俊无比却又面无表情的少年,哭得更厉害了:“……林琛……林琛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他在一起,求你了……林琛……”   二十八岁的生日,他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文书墨是在地板上醒过来的,客厅一片狼藉,装着林琛相片的相框也碎掉了玻璃,文书墨看着愣了许久,手指差点被碎玻璃划到,最后下了决心般的,把相框带着相片一同丢进了垃圾桶,这照片放在茶几底层的柜子久了,久到自己都快忘记,也是时候丢掉了。环顾四周,如果不是窗子和门完好无损,他甚至怀疑家里遭了贼。   他记得昨晚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一直在喊齐东的名字,后面发生什么就实在想不起来了。   好久没这么喝过了,头疼得厉害。BOSS说,这期采访的这个大人物很重要,一定不能搞砸!   洗了个澡,弄了点醒酒的东西,他这才出门上班。   揉揉眉心,他坐在这个位置久了,都快要忘记怎么去采访。到底是谁能让BOSS这样重视?   翻开文件,目光被死死的锁在“林琛”两个黑字上,明明是小四号的字体,在他眼里却仿佛有七十八号那般大。   手不可抑止地在颤抖,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名字旁边配有一张照片,无不证实着他没有看错。他伸手轻轻触摸上那张熟悉的脸,他原本鼻梁就高挺,照片逆着光,这个角度显得轮廓更加深邃,像极了混血模特。   多年不见,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了,也更成熟了。   西装革履的他配上恒古不变的面瘫脸,怪不得从小家里人就说他年少老成,假以时日必是个狠角色。   他采访过的大人物不少,只是没想到这次BOSS竟然让他采访林琛!这些年他不去刻意打探林琛的消息,但也不会刻意去避开有关他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他的成就。林琛这样的大人物时间永远不够用,他们杂志社虽然很出名,但主要是涉及是政界,与林琛的商界不同。他暗下决定,打一通电话,走个过程,然后告诉BOSS,说对方拒绝,而且是无论如何,对方都不接受,反正就是咬死不接受采访!   顶多被扣半个月的工资,并不是什么大事。   看来他还是害怕见到林琛啊。   万万没想到他刚报出自己名字,对方秘书竟说林大太子爷深感荣幸。   文书墨突然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他告诉自己冷静冷静。然后他装作身体不适,让自己助理去采访。结果助理小姑娘千辛万苦赶到帝都却吃了个闭门羹,委屈巴巴地跑回来说对方点名要主编文书墨。   果然还是躲不掉,船到桥头自然直,索性也不装病,定了机票赶往帝都。   抵达帝都已经是夜晚,繁华如斯的帝都岂是沙市能比的,灯火通明,永远的不眠之城。   不眠之城,他还真的失眠了。   文书墨出门前戴上工作用的金丝框眼镜,遮住自己眼下淡青的疲劳,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到了约定地点,秘书小姐客气地将他领到贵宾接待室,上了一杯茶,说道:“我们林总还有十分钟结束会议,请您稍等!”   “谢谢。”   接待室的装扮十分有情调,而他所知的林琛,没有半点艺术细胞,所以,这些装扮,是为了迎合肖松吧。空气里散着好闻的花香,定睛一看,原来茶几上有几束栀子花。记得肖松很是喜欢这花,有次情人节,大家都送玫瑰,唯独林琛不知道上哪弄了几束栀子花送给肖松。   那时候他才知道,林琛也会为了讨恋人欢心,做一些无聊的事。   文书墨不会撒娇,觉得太娘炮了,而肖松却是撒娇卖萌个个拿捏到度,十分合林琛口味。   他不会表达自己,比如林琛问他家里的雪景美吗,明明心里觉得好看,嘴上确实淡淡的说还行吧。如果是肖松,一定嚷着拍照拍照……   他跟肖松,性格上完全是两个极端,但是再生活在爱好上却无比相似。   比如,喜欢栀子花。   再比如,喜欢林琛。   只是栀子花香提神,他现在已经不再喜爱栀子花了。   鼻尖忽然有些酸涩,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文书墨连忙把目光从花上移开,低头掩饰般地喝了一口茶水。   整个人却僵住了,维持端杯子的动作,一动不动很久。   这不是通常接待用的茶水!是饮料。   他最喜欢喝的饮料。   “青柠薄荷茶,我没记错吧。”   熟悉而陌生的嗓音从背后响起,那般吸引人。   他却不敢回头。 第2章 迷雾爱人   文书墨稍稍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转过去对着林深勾起公式化的笑容,“林总,幸会。”   首先入眼的是林琛的唇,饱满好看,唇色却淡的出奇,衬得他更为冷漠。只见林琛伸出修长好看的手,与他回握,“书墨,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的。”文书墨想抽回手,却发现林琛的力道大得出奇,根本挣脱不了。他想做什么?   疑惑地抬头看向那张已经早已刻进脑海的脸,没来由的有些恼火,“放开。”   林琛好像察觉到他的不悦,稍微放轻了点力道,“跟我来。”   文书墨跟在林琛的后面,明明离走廊尽头他的办公室不远,却仿佛走了好久好久。少年的骨架已然长开,成熟。他的背影显得那样高大,好像能够阻挡一切风暴。   直到林琛用拇指暧昧地在他食指与中指的指缝摩擦,文书墨才猛地回神。   “林总,请放尊重点。”   文书墨瞪了林琛一眼,好久不见就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林琛仿若未闻,一只手抓住文书墨两手的手腕抬起来摁在门上,另一只手搂着文书墨的腰,低下头,眸色加深。   还有两厘米林琛就可以亲上文书墨了,但是他却停下来,与文书墨的视线相对,“想要采访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文书墨正要挣脱他的桎梏,却又听见林琛说,“如果你想挣脱,我不介意对你们杂志社动点手脚。”   呵,七年不见,还真是长能耐了。   “林氏集团在上个世纪创下的记录已经让人望而却步,在您父亲手上更上一层楼,很多业界的经济学家认为林氏已经进入一个巅峰时代,但他们却认为您无法胜任下一任家主位置,请问您怎么看?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吗?”   林琛挺拔的鼻子在文书墨的颈间蹭了蹭,淡淡的檀木香,从前就是这样令他安心,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文书墨的脖子,“你觉得呢?”   文书墨撇了撇嘴,直接跳下一个问题,“外界都在传闻,林氏要进军娱乐界,是否属实?”   这种事迟早也要曝光,倒不如给文书墨他们杂志社,“上一辈人认为戏子身份低贱,迟迟不肯插手娱乐这块,我不同,我是个商人,我只会看重利益。”   ……   文书墨问了几个问题,林琛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只挑着一些比较有题材写的问题回答。   “十分感谢林总愿意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   镜片反着光,林琛看不清文书墨的眼神,只感觉他的声音疏远又冷漠,下意识的收紧搂着文书墨腰间的手,嘴唇贴上他的耳朵,“难道你不想问问我是否单身?”   文书墨对耳朵实在是太敏感了!酥酥麻麻的,整个人差点软掉。   林琛明明知道自己不想见到他,还要点名让他采访,更是做出这如同恋人之间亲昵的动作,到底打着什么算盘?难道是觉得肖松对他不好?想找回曾经对他死心塌地的自己?   别开玩笑了。他可没忘记七年前他离开帝都时林琛还在陪着肖松在南市看海,明明告诉过林琛自己可能不会再回帝都生活,希望他来送他一程。   可是在他登机的最后一秒,也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他还是选择了陪肖松去旅游。他早该明白,做出了那些伤害肖松的事,林琛待他,早已不再是朋友。   无论时间怎么样冲刷记忆,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忘掉林琛冰冷如刀的眼神,还有那个字,滚。   往后的几年,文书墨一直在想,如果他心胸开阔点,给他们祝福,会不会不是形同陌路的下场?   可是文书墨再怎么想,到最后想出的答案都一样。   林琛这个人,他爱了十多年,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就算回到过去,他也任然会选择不顾一切,用尽各种手段得到林琛。   突然感到唇上传来刺痛,文书墨下意识的缩了缩,眉头紧皱,“咬我做什么?”   林琛不满地说,“竟敢走神,你以前不是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吗?”   蓦地,放开他,走回自己的办公椅,垂着眼帘,翻找着什么东西。   文书墨轻微喘气,没了林琛的压迫,空气都清新几分,看了看林琛,好像有点生气了?谁知道这个面瘫男人到底想干些什么!什么事都不行于色,谁都没法看透他。   办公室内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文书墨一刻都不想多呆,思索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走掉呢。   “这里面有你们杂志社想要的答案。”林琛递给文书墨一个文件夹,趁着文书墨伸手接文件的空档,一个用力,把他抱进怀里,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挑起他下巴,“书墨……”   “老板,胡小姐无论如何也想见您一面,我们让她在……!”推门而进的秘书小姐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这这这这BOSS在干什么!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完了完了。   林琛眉头微蹙,有些不悦,“我是不是说过进门需要请示这句话。”   “老板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敲门。还有那个胡小姐在一楼大厅等您!”赶紧给老板道歉,不然吃不了兜着走,速速撤离才是王道。   林琛并不在意秘书这个大活人的存在,他低下头在文书墨的眉间吻了一吻,而后贴在他耳朵轻轻说道,“……”   文书墨狠狠地推开他,哪里顾得上什么涵养,家教,礼貌,破口而骂,“林琛,放你妈的狗屁。”   能对林太子爷这样大呼小叫,而且安全无恙地走出大楼,文书墨是许秘书看到的第一个人。   傍晚,文书墨走在帝都古时的护城河边,任冷风吹过,他需要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七年了,幻想过无数个与他重逢的情节,却没有一个像是今天这样的。   他以前确实不要脸到逼着林琛跟他做些情人间才能做的事情,但那些事无非都是在作贱自己。他早都已经看明白了,不爱就是不爱,他于林琛,只是最单纯的欲望发泄而已。   出差三天两夜,夜夜失眠,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请假补觉?   文书墨把烟灭掉,叹一口气,闭上眼,脑里全是林琛最后一句话,叫他如何有睡意。   ……   书墨,再爱我一次。 第3章 不愿纠缠   文书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已经快要凌晨了,他还是睡不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本以为是朋友有急事,不然怎么会在深夜打电话,但拿起手机,看到那一串数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林琛。   林琛所有的联系方式他虽然删了已经多年,可是手机号码他烂熟于心,只一眼就能认出。   真不知是该感叹他摸人底细速度快,还是该感叹他多年不换号码。   只是他打电话来做什么?采访已经结束,他们之间也已经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铃声还在响,在寂静的夜里无比地清晰,本该悦耳的音符,却像是魔咒,扰的他更加不得安宁。   文书墨就这样静静地盯着那个号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也不眨。手机屏幕再次黑下去,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良久他才把手机锁屏,丢在床柜上。   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透着黑暗,看天花板愣神。   铃声又响了,侧身拿起,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有完没完了?   索性接起,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您好,政演杂志社,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电话那边的人揶揄:“书墨,你的私人手机号什么时候变成公司号码了?”   文书墨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恢复了冷静,略带疑问:“对不起,请问您是?”   那边沉默了一下,成熟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薄怒传了过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吗,怎么就过了这么几年,就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文书墨这才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林总!您不知道这么晚打电话扰民吗?”   “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一句陈述句,不容拒绝的味道,可文书墨还是直言,“恕难从命。”   “与多年不见的好友,难道不应该坐下来好好叙叙旧吗?”   好友?叙旧?文书墨冷笑一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叙旧的?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他是想来看他笑话?   文书墨沉下了声音,冷冰冰地开口:“林总是大忙人,我就不叨扰了。”   “只要你想,我随时有空,而且”那边顿了顿,接着说:“书墨,我很乐意被你叨扰。”   很乐意被你叨扰?这又是什么意思?从前他不是时间很宝贵,连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在他身上,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费时间。   文书墨换了个姿势,舒服地靠在床背上,语气慵懒:“可是我很忙。”   “明天几点的飞机。”那边好像轻轻叹了口气,妥协了:“我去送你。”   听着林琛软下来的语气,他有些不忍,很耐心地说,“从前我离开帝都你不肯送行,那么现在我也不需要你来。”   挂掉,关机。   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第二天八点文书墨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候机大厅,这帝都真是跟他水火不容,呆在这里总没什么好事。   “书墨。”   熟悉的声音让他脚步猛地一顿,如果时光倒回七年前,他一定会非常激动。只是,时过境迁,他早已不再期待那个人了。   转过身去的时候他脸上的苦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职业性的微笑:“林总。”   林琛在他后面不远处站着,黑衣黑发,西装革履,只是他旁边还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不就是昨天在一楼大厅的那位?昨天没有细看,今日一看,这女子娇小可爱,浅色雪纺裙更衬得她肤白如雪,依偎在林琛身旁,真是般配。那女子看见文书墨,眼睛一亮,挽着林琛的手走到他面前,伸出另一只手:“帅哥你好,我叫胡娇娇,能认识认识你吗?你有女朋友吗?”   文书墨尴尬地推了下眼镜,现在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妹子,他伸出手,并没有回答胡娇娇的问题:“文书墨,幸会了。”   象征性地与她握握手,他便把手抽回,视线看向林琛:“你怎么在这里?”   林琛正准备说话,一旁的胡娇娇高兴地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抢先一步回答,像是在宣告主权:“他来陪我接我妈妈呀,书墨你呢?要去哪里?”   文书墨笑了一下,好在自己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林琛要来送自己,“我回沙市。”   “原来你不是帝都的人啊!沙市就是琛哥最喜欢的那个沙市?我还没去过呢,琛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嘛。”她向林琛撒娇。   “娇娇,你先去等阿姨。我有话跟他单独说。”林琛终于开口。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琛哥你讨厌!”   “乖,晚上陪你吃饭。”透着些许宠溺。   “你说的,不许耍赖哦。”得到承诺的胡娇娇撒开手,笑眯眯地走开。   见胡娇娇走远,林琛慢慢走近,距离文书墨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问:“书墨,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他又往前走上来几步,一只手撑到文书墨身后的墙壁上,把他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再爱我一次。”   怎么?正室还没走远就破不接待来找小三了?文书墨忽然想大笑,林琛,你凭什么以为现在的文书墨还这么犯贱?重新爱你?你以为爱情是可以随便爱,随便不爱的吗?   他盯着林琛的眼睛,冷冷开口:“我听不懂。”   “跟我在一起。”他看着文书墨,目光专注,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晰。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恕我失陪。”他不想纠缠,推开林琛,拿起行李就往旁边走,没走几步,手就被抓住,身后的人语气有些急迫。   “书墨,你不要装作不知道。”   “林总是不是对我有些误解?”文书墨把林琛的手打掉,站回来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年幼无知的话语本就不可信,再说没有什么感情是不会变质的,就像肖松和你现在不也没在一起了?你又怎么有自信说我还爱着你。”   “我们之间的事跟肖松没有关系。”   “林总这话说得真好笑,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我们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   文书墨最后看了林琛一眼,转身走掉。   他嘴唇微抿,眼帘微垂,感觉竟然有些委屈?   彼此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互不干涉不好吗?分明不喜欢他还说什么重新爱我一次这样的话,他就这么好戏弄吗?   “我不会放手的。”   林琛再一次追上他,不顾机场众人,扳过文书墨就是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   他果然是眼花了,林琛这种永远活在自己世界听不见别人说话的人,怎么会有委屈的表情。 第4章 难逃抑郁   “小文,新一期杂志样本,你看看怎么样。”   文书墨接过副主编递来的样本,嘴角不由有些抽搐,谁告诉他们要用林琛高清照片做封面的?又是谁告诉他们要把林琛的专访写上十页纸的?还有这些什么玉树临风,国民梦中情人,第一黄金单身汉……等等一系列吹得天花乱坠的词,是谁用上去的?这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又是怎么回事?还配了一张林琛半裸的照片?excuse me???   “专访重写,杂志重做。”   后面的内容文书墨也懒得看了,直接把样本丢回副主编:“廖姐,你说底下那群小姑娘折腾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跟着?”   “这么优质的男人谁不想要啊。”廖欣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我也没想过这样本会过,就是拿来给你看看。”   “?”   “前段时间社内搞了一个理想中的情人投票,你不会忘了你唯一一票还是人情票吧?”廖欣语重心长地说:“小文啊,多跟林琛学学怎么样才有魅力,看看咱们杂志社小姑娘对他多热情,你带回来那资料顶多就能写三页,也不知道怎么撑到十页的。”   文书墨感到头疼,这群小姑娘也太不正经了。政界的杂志怎么能搞得跟那些娱乐八卦一样!虽然这期目的就是为了圈钱,但也不能掉了杂志档次。   从帝都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这几天也没看到林琛打骚扰电话,他那番话应该是玩笑吧,稍稍放下心,文书墨的眉头舒展不少。抬手看眼腕表,差不多到了与陈叔预定的时间。   “两年前我以为你已经痊愈了。”这是陈耀光来到文书墨家对着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这样认为。”文书墨苦涩一笑,“可是自从齐东走后,病症又开始发作,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最近感到又有频繁发作的迹象。”   陈耀光是沙大有名的心理学兼医学教授,文书墨刚来沙市那会儿有点轻微抑郁症,徐老板害怕这名大将还没有帮自己打下江山就郁郁而终,连忙动用人际关系给他请了心理导师。   “早就跟你说过,实在是睡不着就适当吃些安眠药。”陈耀光瞪了他一眼,“年轻人就是爱勉强自己。”   文书墨连忙点头答应,没有半点反驳。可能是他喜欢自虐吧,睡不着才能出现幻觉,从前想着林琛轻言软语对自己说着动人情话,后来想着齐东在他生日那天依言出现。   如果睡着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小子也行,齐东走了一年,你昨天才告诉我,小徐也是,怎么帮着你隐瞒。”陈耀光有些生气,他接触文书墨后发现这孩子不光文学造诣极高,对现在的政局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且字写得堪比大家,举手抬足之间透着古代雅士的味道,对他欣赏再三,也感叹万分,好端端的竟然喜欢男人,可这并不妨碍他与文书墨的忘年之交。   “……”文书墨一副小学生被家长训了的样子,低着头推了推眼镜,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动作最能安抚这位生气的长辈。   陈耀光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就仗着自己心软,不肯多训他,“齐东的死是场意外,你不必自责。你与齐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不能跟七年前一样走不出来错过了现在的人。”   “陈叔,你怎么知道……”文书墨有些讶异。   “小徐告诉我,你去帝都采访的林琛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人。”   “可是我接受不了。”   “这件事情我们旁人无法插手。”陈耀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书墨,感情给你的压力太大,而你把这些痛苦,悲伤全部发泄在工作上,工作过量,极少时间的睡眠,让你疲劳不堪,心情暴躁,这不光会加重抑郁情绪还可能患上狂暴症。如果这道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解不开,不如放一放,顺其自然就好。”   “……这段时间在家就修身安神,薰衣草味你能接受吧?回头我让小徐给你弄。”陈耀光起身,走到客厅的小窗户,打开:“不要老是把自己封闭着,室内通风对你的情绪也有一定作用,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沙大一趟。”   “陈叔,我送你。”   文书墨驱车将陈耀光送到沙大,然后在第二个红绿灯左拐进入巴纳路。   巴纳,bana,天堂的意思,这条路是沙市闻名全国的酒吧一条街,大大小小的酒吧在这里数不胜数,是沙市的不眠街。   现在才傍晚七点,夜色还未降临,这条街就已经热闹得不行。   Rose酒吧,巴纳街最出名的gay吧。   他和齐东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BLACK LABELV。”文书墨在吧台面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文先生!”调酒小哥看到他有些欣喜:“好久没看见先生了。”   文书墨点点头,对于这位调酒小哥还记得自己很是惊讶,毕竟他认识齐东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   “这几年你跟那位小哥感情怎么样?”调酒师看出文书墨有些疑惑就又补充,“就那个高高大大笑起来帅帅的小哥啊,四年前他在这里对你深情告白,只要是老店员都记着呢。那位小哥当时几乎天天来酒吧,好多人想追他,但是都没搞定,直到他有次碰到你,打破以往高冷的样子,跟你套近乎……还有啊,你不知道那位小哥跟你消失后,我们店那几天来的人都少了好多……”   听着调酒师的回忆,文书墨一只手撑在吧台掩住自己上扬的唇,想起那时候的齐东,心底就一片温暖。   “文先生,说句实话,我要是个1号我也追你。像文先生你这样的样貌,气质实在是太难得了,有种想让人征服的欲望。”调酒师把酒拿给文书墨,弯腰在文书墨耳边轻声道:“你看三号桌那位先生视线从你进门后就一直粘在你身上了,我视力不好看得不太清,但是对视线还是很敏感的。”   文书墨闻言,看向三号桌的方向,果然视线对上了。   光线不太好,他也只是看了个轮廓,感觉还不错。那位先生周围好像很多0号都蠢蠢欲动的样子?他好像很享受别人对自己投来嫉妒的目光?那么今晚就那位先生吧。   他压抑很久也寂寞了很久,陈叔说得没错,是时候放自己一把。   419这样的事,第一次干,想想还是有点紧张的。   只是他越走近,那张脸越熟悉,也令他越惶恐。   这是……林琛? 第5章 情迷意乱   这位先生还真的是林琛。   他看着林琛,林琛也在看他,一直盯着他,像猎人瞄准猎物的目光,让文书墨很不适。他现在哪里有心思管林琛怎么出现在沙市,还是赶紧走开为妙。   硬生生的把身体转了个弯,没走两步,肩膀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林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座位来到他面前。   舞池中扭动的肉体,闪烁的灯光,震耳的音乐。文书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五官感知全都在林琛身上。   “放开!”文书墨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吐出两个字。   “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琛问他,脸上带着些怒气。   怒气?他生什么气?来巴纳酒吧的人,大多数只有一个原因,文书墨笑了,眼神却是冷的:“林总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的。”   “哦?”林琛转而意味深长地勾唇,用一只手捏住文书墨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说道:“多年不见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书墨,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来这种地方。”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还有,林总,请不要见面就对人动手动脚,这很不礼貌。”文书墨皱眉,打开了他的手。   林琛说:“如果我说我是来找床伴的呢?”   “这跟我有关系吗?”文书墨反问。   灼热的目光一直定在文书墨脸上,许久,他伸手搂住文书墨的腰,似情人般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与其在这里随便找一个,不如找我,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一只腿暧昧地蹭了蹭文书墨的腿。   “放开!”他想推开身后这个人,却推不开。   “只要你答应我。”   这人耍无赖吗?   文书墨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真是可惜,我找床伴也要看感觉。”   “书墨,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林琛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那我的眼睛有没有告诉你,我非常非常反感被你触碰。”文书墨与他对视。   “琛哥,这位是你朋友?给我们介绍介绍啊!”林琛一个小弟的话打断了他们的眼神对战。   林琛不顾文书墨的反抗,强硬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过去,介绍道:“我高中同学,文书墨。”   小弟说:“我们在玩游戏,琛哥,喊你同学也加入吧,人多才好玩。”   “是啊,一起玩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   文书墨想走又被林琛抓回,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要么坐下玩游戏,要么晚上陪我,你自己选?”   他能不选吗?文书墨在心里问,但林琛几乎杀死人的目光告诉他不行。   那游戏也很简单,就是转啤酒瓶,停下后瓶口对着谁谁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喝酒。   问问题的人,自然是这里的老大。   啤酒瓶停下,瓶口正对文书墨,林琛问。   “请问贵杂志社下一期专栏主题是什么?”   这涉及公司机密,自然不能说,文书墨喝酒。   下一次,是文书墨。   “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喝酒。   再下一次,又是文书墨。   “你还是处男吗?”   “不是。”这一次免了酒。   又一次,还是文书墨。   “你第一次是跟谁?”   “我喝酒。”   ……   连续十次都是他,文书墨直接确定他们是故意的,酒也喝得有些多了,头晕乎乎的,他站起来:“我不玩了。”   “琛哥,你同学是不是玩不起啊?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他的都算我的。”林琛举起酒杯就替他喝,没有半点犹豫。   游戏继续,后面一直是林琛替他喝酒,也不知道玩到了几点,大家才终于玩够要散场。   文书墨酒喝多了,路都走不稳,林琛扶着他,意识模糊根本指不清路,于是索性把他带去了自己住的酒店。   进了房间,才关上门,林琛就把文书墨推到墙壁上深深吻了下去,为防止他反抗,把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固定住,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这样诱人的文书墨,叫他如何把持得住。   文书墨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稍稍有了点意识,知道自己被侵犯,开始挣扎:“放开……放开我!”   这句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因为说话张开了牙齿被对方侵入,横扫口腔,跟他的舌头缠在一起,追逐嬉戏。   一只手从衬衫里伸了进去,先是后背,慢慢移到前面,碰到胸口敏感的地方。   “唔……”从没受过这种刺激,浑身像是被电流通过。一看到他这个反应,林琛不仅不停,还放肆地碰着那里,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文书墨狠狠瞪着眼前这个禽兽吼道:“林琛!你放开我!”   回应他的是更深的吻,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同时衬衫被人撕开,白皙的皮肤暴露在柔和灯光下显得非常诱人。   林琛离开他的唇,慢慢从脖子上吻着下来,到胸口那个地方,忽然一口喊住。   “禽兽!放开我!”文书墨大喊。   “禽兽?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禽兽。”   一只手忽然伸进了他裤子里,一把握住。   “林琛你疯了?放开我!”   “不放。”   林琛在他耳垂上呼着气,暧昧道:“你明明喜欢的,为什么要抗拒?你看你已经有了反应,书墨,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   “唔……放开!”   失神的一刹那文书墨被林琛扛起来,扔到那张足够大,足够软的大床上,还不等他回过神,裤子连同内裤被一把扯了下去。   他想坐起来,又被林琛一把按了下去,双手被林琛用领带绑在床头,吻细细密密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落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林琛,我警告你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甘之如饴。”   “你……”文书墨双目发红,但很快就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里:“不要……唔……放开……”   抵达云端的几分钟内,文书墨都神志不清,飘飘欲仙,直到那个地方传来异样的感觉。   文书墨警惕地睁开眼:“你干嘛?”   “这么紧?这几年没跟人做过吧。”   “林琛,你敢?”   手指已经开始微微往里伸。   “别让我恨你!”文书墨低吼,挣扎得手腕都被领带勒出红痕。   林琛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真的很诱人,书墨,我忍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沉迷游戏,更新的时间都特别晚。 第6章 口是心非   文书墨醒时,只觉得头痛得要炸裂,艰难地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片刻迷茫,窗帘的缝隙处透过些光亮,让他知道已经是白昼。   “醒了?”   林琛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文书墨,另一手放在文书墨腰间,不安分地动了动。   他的声音带着醒时特有的沙哑磁性,文书墨片刻的呆滞后,侧头看着林琛,身上的酸楚,后处传来异样的痛,还有全身斑斑紫紫的草莓,无不暗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文书墨看了林琛许久,双眼空洞无神,看不清喜怒:“现在你满意了吗?”   “书墨,再睡一会儿。”   林琛用手把他的眼睛遮住,他害怕看见这样没有生气的文书墨,一如很多年前。   文书墨闭上眼睛,拍开林琛的手,翻个身,不再理会他。   林琛感到文书墨长长的睫毛刷过自己的掌心,痒痒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挠了下,眼底的欲望浮现出来,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些,但是这样的绝世尤物送上门,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看着他露出来的一小截裸背,草莓的颜色跟光洁的背脊形成鲜明对比,强烈的冲击着林琛的视线,小林琛隐隐有抬头之势。   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浴室。   文书墨感到床上的重量变轻了,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前方,思想放空。   只是这家酒店的浴室跟卧室之间怎么不是墙而是磨砂玻璃!   他透着浴室的光,可以模糊地看到林琛大致的轮廓,但凭着自己的记忆,可以完全脑补出林琛所有的细节,黄金比例分割的身高,精致结实的肌肉……   文书墨看着那轮廓仰着头,嘴唇微张,喉结滚动,一只手握住自己腿间的东西来回□□着。傻子才看不出来林琛这是在做什么!   “哈……”   哗啦啦的水声也盖不住林琛时不时发出的喟叹。   空气中的躁动因子多了起来,文书墨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热,连忙背过身去。该死!不能再看下去了。   从浴室出来的林琛,只围着一条毛巾在腰间,看见文书墨换了一个方向侧身躺着,把自己裹得跟毛毛虫一样,只是他红红的耳尖出卖了他。林琛俯身压上,滚烫的舌尖舔上文书墨的耳背,喃喃道:“书墨……”   文书墨感到自己喘不过气,转身与他鼻尖对鼻尖,淡淡的沐浴乳清香萦绕在周围,他对着林琛轻轻吹了口气,似有撩拨之意,“怎么,林总还想再上我一次?”   “一次怎么够。”林琛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暧昧的气息。他亲上文书墨,重重吸了下他的下唇瓣。   文书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开。”   这回林琛倒是很配合的起身,没有再下一步的意思,坐在床边,看向文书墨的双眼柔的出水,“我已经帮你清理过了,杂志社那边我也帮你请了假,今天安心休息吧。”   见文书墨没有任何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林琛的手微微握成一个拳,而后松开,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再次醒来已经傍晚时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了。文书墨揉揉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房间里的茶几上放着一碗粥,还冒着热气,送粥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一旁的纸条,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车钥匙在前台。   还真是懒,帮自己把车开来酒店停着也不写,不了解他的人怕是看不懂这字条吧。   文书墨下床,扶着酸痛的腰,心里不停地咒骂林琛。   冲过澡后他并没有选择先喝粥,而是从裤子里摸出手机,给徐政打了个电话。   “哟,这都几点了,才醒啊,昨晚感觉怎么样,桌上的粥记得喝。”   听到徐林的调侃,文书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跟林琛认识了。”   “我是他学长,不过他大一那会儿我已经研一了。”   “所以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这次采访也是你安排的?”   “不不不,书墨啊,这次你去帝都出差是他点名要的,可不能怪我。”徐振听到文书墨越来越冷的语气,连忙把锅丢给林琛,“还有昨晚是个意外!我保证没有参与……”   “我这还没问,你急着解释什么。”文书墨懒得听他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掉。   那头徐政听到盲音,感到脊背发凉,他安慰自己,这林琛只是恰好在沙市,恰好打电话问他文书墨在哪,他也只是恰好知道文书墨去巴纳酒吧……   这粥里混着各种各样切成丁状的食物,味道虽好,可这卖相也太差了点,看着都让人没胃口,也不知道林琛上哪买的,眼光堪忧。   如果文书墨知道这是林琛上徐政家借厨房亲手做的,他刚一定会问问徐政坑了林琛多少维修费。   文书墨坐上驾驶位,后方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感,低头一看,原来座位上铺上了一层软垫,修长好看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方向盘,嘴角微微斜起,难得林琛有心,这次就算了吧,反正419的对象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昨晚总归是要放纵的。   即使是睡了一天,文书墨还是觉得很累。   昨晚林琛虽然不顾自己的反对要上自己,但开始时动作强硬却还是温柔,到最后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做得太狠,加上自己酒喝多了,应该是直接晕了过去吧。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体对林琛的触摸依然敏感如初,也唯有林琛才能轻易撩起他的欲望,特别是林琛带着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下方,带来的异样刺激,加之酒精的作用,更是情难自已,快感战胜理智,昨晚的事,哪能只怪林琛。   他不知道林琛这七年发生了什么,重逢后的他又对自己好的跟曾经判若两人。   林琛打来的电话。   文书墨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接了。   林琛开门见山:“齐东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徐政告诉你的?”文书墨挑眉,卖我?这徐政是想让自己杂志社的大将跳槽了吧。   “不是。”林琛否定。   他并不记得自己跟林琛提起过齐东二字,不过以林琛的势力弄到这些消息也很容易,林琛质问的语气让他感到不爽,况且还调查自己,文书墨语气骤冷;“这与你无关。”   “你在我床上喊着其他男人名字,与我无关?”   文书墨一噎,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难道自己昨晚醉酒还喊着齐东的名字?   半天没听见文书墨回答,林琛缓了缓语气:“我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对了,粥的味道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尴尬,文书墨为了结束这尬聊,说道:“第一,没有下次了。第二,粥很难喝,没有齐东买的好喝。”   嘟嘟嘟……   林琛握着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额头上的青筋隐约可见,他现在脸黑的就跟这屏幕一样。赶着飞机回到帝都后就给他打电话,结果呢?在他床上喊着其他男人名字就算了,还夸其他男人买的粥比自己做的好喝,甚至是直接挂掉电话?   很好,文书墨,七年不见,胆子变肥了。 第7章 正中下怀   “这期的专栏非常好!销量大增,反响也不错。”徐政对于林琛专访的那一期内容十分满意。   文书墨看着徐政夸张的笑脸,眼里就差没贴上人民币羊字符号的标志了,嘴角抽搐:“这是我份内的事情。”   “晚上有安排吗?”   “我晚上要整理月末资料,准备下一期的主题,还要……”   徐政打断他的话:“你整天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虽然作为你的老板我应该很喜欢你这样的员工,但是现在你已经不需要这种忙碌了,也好给我那可爱的学弟一点机会不是?你难道不觉得我学弟是个千年难遇的好男人吗?……”   “说重点。”文书墨推了推眼镜,出声打断这个话唠。   “哦,晚上我表哥开私人聚会,你也过来吧。”   徐政的表哥徐清,沙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地位不言而喻,能参加这场私人聚会的,少说在沙市都是有几分地位的人,他最讨厌这种虚假的聚会了。   “我……”   “你不去我就扣你工资,取消奖金,房租加钱……”   文书墨的“不”字还没说出口,徐政已经把他不去的后果全部说了出来。只好认命般的答应:“地址。”   傍晚时分,文书墨如约来到别墅,当他拿着爱吃的慕斯蛋糕端着盘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时,却发现正门处有道熟悉的身影。   这人三天两头帝都沙市的飞也不嫌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有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锁定文书墨的功能,林琛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文书墨。四目相对,林琛嘴角稍稍往上勾起了一个弧度,然后走近,却直直地路过文书墨,来到花园中心处,与站在一旁的徐政寒暄。   “前辈。”林琛伸出手。   徐政与他回握,心里感叹这小子就是懂礼貌;“人我给你带来了,看到没?”   “嗯,还是前辈厉害。”想框文书墨来这种场合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徐政挑眉,得意的说:“也不看看我是谁。对了我哥在那边,我带你去。”   林琛这次来沙市的主要目的是认识徐清,自己个人旗下的娱乐公司总部设在沙市,一些项目需要跟他谈谈。至于为什么让徐政叫上文书墨,嗯,工作要谈,这人,也是要撩的。   徐清对于林琛的到来感到有些惊讶,毕竟没想过这位帝都风云人物会来参加自己的聚会,对于林琛说的项目他也非常满意,两人达成共识,口头做了个约定,改天详谈。   来这趟的主要目的解决了,那么接下来,需要去找文书墨了。   回到花园,长椅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徐政那边并没有收到他的消息,说明文书墨还没有离开别墅区域。   最终在别墅内的舞池旁找到文书墨。   一名穿着鹅黄色抹胸裙的女人正在跟他热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文书墨一眨也不眨,这分明是对他有意思!而文书墨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先是很绅士地帮女士歪掉的发饰弄正,而后竟然弯腰行了一个吻手礼,邀请女士共舞。   林琛站在远处看着,有不少名媛上前搭讪,他都礼貌地回绝,只有手上突起的青筋,才能看出他现在处于暴怒边缘。   文书墨当然知道林琛在看着自己,那么炙热的视线怎么也忽视不了。脊背一阵发凉,一边搂着佳人细腰跳舞,一边想着怎么面对林琛,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他始终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一曲完了,刻意回避掉眼前美人想更进一步的暗示,借口走掉。   林琛刚来别墅的时候没有找自己,那么现在应该也不会找自己了吧?话虽这么说,可是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厕所躲了将近十分钟,他们俩还是不要有交集的好。   文书墨往后门溜去地下车库开车。兴许是还没到散场的时间,地库灯没开,黑漆漆一片,他只好用手机里的电筒勉强照着路。   还好他的车停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刚把锁开了,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手臂结实,力气很大,身高也比他高,文书墨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犯!新闻里经常有的,单身女子被尾随,随后在无人的地方实施侵犯。地下车库,没人的巷子,楼梯都是犯人最喜欢作案的地方。可是他不是女子,那还有一个种可能,抢劫!   钱可以再赚,生命只有一次。这个道理文书墨还是懂的。   “钱都在皮夹里,大概三千左右,如果你觉得不够,卡里还有,密码是861029,我不会报警。”他出门从来不会带太多的钱,那张卡里面也只有两万,没了就没了,算是破财免灾。   “如果我不要钱呢。”   身后的抢劫犯终于开口了,声音还蛮好听的,就是有点熟悉,文书墨立马反应过来了。   “林琛?”   “相比劫财,我更想劫个色。”那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   文书墨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林琛你够了,我说过没有下次了!”   林琛很肯定地说:“你在躲我。”   文书墨没有说话。即便是黑漆漆的地库里,林琛都能感觉到文书墨怒火燃烧的眸子。他非常讨厌文书墨用这种眼神看他,几乎不经大脑思考,扑过去一手揽住文书墨的腰,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不给他丝毫退缩的余地吻了上去。   “唔……放开!”   文书墨用双手去捶他,林琛腾出一只手,把文书墨不安分的手按住。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又深深吻上去。   “禽兽!”文书墨一脚踩在林琛皮鞋上,他不为所动,吻得十分专心,像是要把他完完全全占有!   这一吻的结束是在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趁着林琛松懈,文书墨狠狠推开他,抬起手朝他脸上给了他一拳:“以前我多么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对我好,可是结果呢?你跟肖松在一起就算了,还两个人手拉手在我面前炫耀?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琛抓住他的手,欺身靠近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问道:“□□的密码为什么是我的生日?”   文书墨咬着唇死死闭着眼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每次要设置密码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永远是那一串数字,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他要如何解释?似乎如何解释都是错,索性不解释了,他爱怎样怎样。   “书墨,你明明还喜欢我,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林琛无奈地叹口气,把文书墨抱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头发,熟悉的气味让他心安。   “虽然我们公司的小姑娘都喜欢你,不过林总未免太自恋了。即便是99%的人都爱的奢侈品,也有1%的人不喜欢,甚至唾之以鼻。”   “我都忘了,现在的书墨是相信数据而不相信感情的人。2013年美国一项研究人类感情的报道中说道:每个男人都有初恋情节,以后即便他喜欢上了别人,心底最爱的依旧是那个初恋。据统计,每1000个男人中就有892个心里最爱的是初恋,比例大约占89%。书墨,我应该算是你的初恋,就算你有50%的概率喜欢上齐东,你再次爱上我的可能性也依旧远远超过他。”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林琛那种大权在握,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让他心慌。   文书墨回避了林琛,飞快钻进车里,发动,然后一脚踩下油门,没有半点犹豫。   后车镜里,林琛还站在原地,微弱的光看的不太清,那背影却给文书墨感觉他前所未有的孤寂,害怕心神被打乱,移开视线,不再看一眼。 第8章 异国桃花   沙市的五月,是个不友好的月份,前是雨季,后是大旱。   文书墨特别讨厌这样闷热的天气,阴沉的天,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充满了热气。这样他心情会莫名烦躁,情绪不稳定,托陈教授的嘱咐,徐政每年的五月都会给他休额外假,十四天的长假,文书墨总会选择出去旅游。今年恰逢伊国总统大选,索性去伊国好了。   伊国的气温,四季都很温和。暖阳洒下的光辉与新鲜的空气交织,文书墨闭上眼睛,伸个懒腰,感觉真是棒极了。   他走上街头,漫无目的的散步,许是大选日期将近,街头难得很多人在举着支持某某或者某某横幅□□,一下子感觉热闹了许多。文书墨用流利的英语在街头随机问了一些人心中的总统是谁,算是民意调查。   夏季快要到来,白昼时间增长,特别是在伊国这样维度偏高的国家尤为明显,晚上七点还如同正午一般。这些年,他来过伊国不下十次,每次都是寄住在徐政联系的布兰克夫妇家,野外的别墅,拥有着独立的游泳池,电影放映室,高尔夫场地……可见这对四十来岁的夫妇是多么的富有。   “Felix,I want you to go with me.”小布兰邀请文书墨第二天跟他去沙滩玩。   文书墨不喜热闹,对沙滩那种充满比基尼的地方不感冒,但想想每年才这么一次出来旅游的机会,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   可能是从事编辑这项职业的原因吧,文书墨的皮肤简直比这些白种人还白,小布兰克看见了不由地皱眉,“你的身体看起不是很健康。”   “不要小瞧我。”为了不让病情加重,他很注重锻炼身体的,四块腹肌,这么基本的东西,自然是有。   文书墨选择了阳光浴,找一块地方便躺下了。   “你带来的朋友看起来很可爱。”同行的一名男孩搭上小布兰克的肩,还暧昧地朝文书墨躺下的地方吹了口哨。   小布兰克有些不悦地拍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披德,这个人不同。”   披德看出来他有些生气了,耸耸肩走掉了。   “先生,麻烦您能让一让吗?”   文书墨半睡半醒间感到有人用着母语喊自己,半睁开眼,透着墨镜看着这个把自己吵醒的华人姑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在这一块儿区域拍摄一组……”   原来是取景的,文书墨也不听姑娘把话说完,起身拍拍自己的沙子,不紧不慢地朝远处走着。   闲着也是无事,他走到小布兰克旁,吃了些水果,然后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那群取景的人。   这应该是Gay向的时尚杂志吧?不然怎么会有两个男模依偎在一起啊?娇小的那位身材还不错,腰蛮细的,等等那张脸……   是肖松?   即使是七年没有看到那张脸,文书墨也丝毫不会感到陌生,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爱了很多年的人长什么样。   肖松看起来很是跟二十出头一样年轻,也不知道林琛现在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拍摄休息的空档,肖松往一旁临时搭起的棚子走去,给他递水的那道身影化成灰文书墨都认得是林琛!   呵,还真是阴魂不散。   “Felix,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先回去了?”小布兰克看着文书墨放下望眼镜后,脸色苍白,手也在轻轻的颤抖,不由地担心。   文书墨勉强笑笑:“实在是不好意思。”   坐在车上,文书墨阖上双眼,满脑子都是林琛跟肖松站在一起无比和谐的身影,一如多年前。好在这段时间,他没有天真到以为林琛真的爱上自己了,不然还真是丢人丢大发。   今夜,他又失眠了。   起身走到后院的游泳池,把自己泡进水里。   书墨,再爱我一次。   闭上眼,林琛这句话又在脑子里盘旋,那声音带着哽咽,带着祈求,让他无比心软。   画面一转,又是今天意外看到他给肖松递水的样子,整个人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   林琛……林琛……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   “Felix!Felix!Felix!”   小布兰克从沙滩回来后一直都盯着文书墨,吃个牛排差点切到自己手,整个人都精神恍惚,即便是文书墨去睡觉了,小布兰克也依然不放心,听到文书墨房间有动静,他就爬起来一直守着。这华人真的是神经!大晚上把自己泡进游泳池,半天也不露个头……越想越不对劲,小布兰克连忙扎进泳池。   “Felix!Wake up!”   小布兰克把文书墨从水中捞起,拍了拍他的脸,不停地呼唤。   文书墨睁开眼,茫茫然,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说:“谢谢。”四肢有些无力,靠在小布兰克的胸膛上,轻微地喘气。   “Felix,我长大了。”小布兰克附在文书墨的耳边说,“我已经十八岁了。”   已经到了伊国法定成婚的年龄。   文书墨漆黑的眸子依旧看着小布兰克,这孩子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你有多吸引人吗,Felix。五年前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我就看上你了。”小布兰克清澈深邃的蓝眸锁在文书墨身上,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三年前,我说十八岁想要跟你结婚,你跟母亲父亲都笑我说笑话,可我是认真的。”   “Felix,我等了三年,你终于又来了伊国。”小布兰克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月光在眼下留下了一道阴影,“当时你说我还年纪小,那么三年了,我也长大了。”   听着小布兰克突如其来的告白,文书墨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小了他十岁的孩子,怎么就爱上自己了?   “……布兰克,你现在还是很小。”文书墨下意识的说出母语想要拒绝他。   “young or small?”小布兰克像是听懂了,暧昧地问。他把那只扶着文书墨腰的手下滑到他的臀部,狠狠地捏了下,而后用力道将文书墨转了个身,从背后抱着他,腿间炙热的东西贴上他后面。   文书墨大脑当即死机,当年可爱的小正太,怎么转眼就成了老司机?   这时远处闪过一道白光,像是手电筒,有人靠近了。   “Take a deep breath.”   来不及多想,文书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被小布兰克拖下水里。   原来是别墅的保安,他在泳池附近稍稍转了会儿就走开了。   他们浮出水面,喘着气。   “Hush,Felix,be quiet.”小布兰克捂上文书墨刚想说话的嘴,“He has not walked far away.”   文书墨只感觉到后背,被小布兰克用他那湿热又柔软的唇舔着,时不时吮吸,酥酥麻麻,理智告诉他要赶紧制止住,但他现在根本没有挣脱的力气。   ……   最后,小布兰克放开了他。   “Felix,我不会勉强你。”小布兰克把文书墨抱上池边,绅士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回房间洗个澡,不要感冒了,晚安。”   当晚,文书墨就拿起手机呼叫徐政帮自己定下三天后的机票,这伊国以后怕是要少来了。 第9章 爱有天意   徐政对自己要提前归国感到惊讶,文书墨也懒得解释。   洗了澡,换身衣服,他坐在床头,实在是睡不着,干脆看会儿书吧。   这时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是小布兰克。   他眼中充满歉意,用拗口的中文说:“Felix,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道歉。”   文书墨释然:“就当做是个玩笑,过了今晚都忘记吧。”   “不不,这不是玩笑。”小布兰克看着文书墨毫不在的表情,心里有些着急,“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有志者事竟成吗?我会用心追求你的。”   文书墨扶额,中国确实有这句话,但是这是告诉我们人生要去拼搏去奋斗,在风雨中百折不挠勇往直前,不是让你拿去追求爱情的。   “……”   话到嘴边,文书墨忽然沉默,看着小布兰克认真坚定的眼神,像极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曾为了得到林琛不顾一切,撞得头破血流,甚至还做了一些很卑鄙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小布兰克呢?   叹了口气,爱情这种东西,如果只是坚持不懈就能得到,他何至于孤独到现在?   “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小布兰克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他床上摊开的书,这分明就是文书墨回避自己的借口。欲言又止,最后愣愣地看着文书墨把门关上,而后才离开。   靠在床背上,这本圣经都不能让他静心,一会儿想到泳池里的那个吻,一会儿又想到白天沙滩的情景。如果现在林琛跟肖松还在一起,先不说自己,那么胡娇娇呢?那明媚又可人的女孩,她在林琛身边又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男女通吃?这林琛,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彻夜未眠的文书墨,顶着两个熊猫眼跟布兰克夫妇问好。   “哦天呐,Felix,是不是住得不习惯?”布兰克夫人看见文书墨极差的精神状态,不由地担忧,“亲爱的,你可以不用早起。”   “昨晚我赶着写稿子,忘了看时间,夫人。”文书墨找借口简直是信手拈来。   “Mr.xu must is a terrible boss.”布兰克夫人边用果酱沾着吐司边开着玩笑:“I think you should change a job.”   “I agree.”文书墨附和地笑笑,这锅就让徐政背着吧。   早点过后,布兰克夫妇出门上班,小布兰克不知道上哪去了,估计是为了避开尴尬,去朋友家溜达了。诺大的别墅,除了佣人,保安外,只剩下了文书墨。   直到傍晚,也没有人回来。   他忽然想一个人走走,于是给管家说了声,便叫司机带自己去海边。   九点,星星才刚刚挂上天幕,沙滩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脱下鞋,赤脚才踩上沙子,任海风吹过,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这一刻,感到自己精神无比放松自在。   “书墨……书墨……”   他怎么隐隐听到林琛的声音在叫自己?难道自己的抑郁症这时候发作了?幻听吧?   “文书墨。”   他身体被突然清晰的声音吓得微微颤抖,睁开眼侧头看去,还真是林琛,“怎么最近走哪都能看到你?帝都沙市甚至是来了伊国?”   “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这应该算是一句情话吧?   “噗嗤。”文书墨毫不犹豫地笑出声,“这话从你嘴里蹦出来真别扭。”   林琛脸色发黑,配上面瘫,整的一副吃了排泄物的表情。   不想坏了自己散步的好心情,他不再理会林琛,转身直接抬脚玩前不紧不慢地走着,而林琛则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气氛却很和谐。   他往回走的时候,脚踩进林琛的脚印里,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来自林琛的温度。想起还跟在自己身后的林琛,不由地脑补了下画面,简直就像在溜一只巨型犬。   忍不住笑起来。   看到身前的文书墨肩膀一耸一耸地,林琛有些疑惑:“你在笑什么?”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文书墨自顾自地乐着,也不解释。   林琛抬头望天,众星捧月,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放慢再放慢,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文书墨这样笑过。   看着文书墨愉悦的样子,林琛眼里也不自觉的盛满了笑意。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又回原点。   文书墨低头拾起自己的鞋子,准备朝林琛道别,谁知道起身却看见,林琛在不远处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肖松拉着手臂。   肖松比林琛矮了两个头,抱着他手臂拉下,林琛稍稍弯着侧耳听肖松要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看着文书墨。   “我先走了。”文书墨压住自己内心波动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   肖松自然也听到文书墨说话了,回头看向文书墨,语气嘲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一样的无趣?没看见我在跟琛哥说话吗?”   林琛感觉文书墨盯着自己,镜片的反光,让他无法得知文书墨的眼里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那道视线揪得疼。   “不多打扰了。”   文书墨不再多做停留,走掉了。自嘲地笑笑,和从前那会儿自己逃似的飞奔,这样淡然地走掉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肖松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想要追上前的林琛,“Alex心动了,在饭点等着我们。”   林琛的身体僵了几秒,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内敛,“走吧。”   回来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追上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时机。   文书墨从行李箱里拿出安眠药,今晚肯定是要服药了,不然哪里睡得着呢。   “以后有我你就不用吃药了。”   望着安眠药出神,脑里突然出现许久没有出现的那张笑起来阳光的脸。   “睡觉前把这杯牛奶喝了。”   拿起玻璃杯,文书墨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另一只握着安眠药得手死死攥紧,无力地靠在墙边,喘着粗气,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哭,却哽咽难受。   这宽敞又装修豪华的客房,此时在他眼里显得异常清冷,把头深深埋在自己膝间,自己使劲抱着自己,抱住的却是一片冰凉。   “齐东……齐东……”   文书墨的嗓子干涩无比,任他一声一声地在这漆黑夜里喊着,得不到半点回应。   “呵……你追了我那么久,就这样放开我,真是好舍得啊。” 第10章 阴魂不散   文书墨拿到机票的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他便与布兰克夫妇道别,小布兰克坚持要送他去机场。   临别之际,小布兰克问他:“Felix,你还会来伊国吗?”   文书墨答:“Maybe.”   也许是中国人的一种婉拒。   “嗯,如果你一直不来的话,我就去沙市找你,你会欢迎我吗?”   文书墨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他也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那晚的事情他早就忘了,还是好朋友,他说:“当然,沙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会尽地主之谊。”   文书墨拉着行李箱过去,登机前忽然看到大厅入口处挤满了粉丝,保安在拼命维持秩序,好像是什么大明星吧?不过他不感兴趣,跟布兰克挥手道别后便上了飞机。   他的假期还没完,回了沙市也没有事情做,白天看看书,傍晚就出门散散步。二十八岁的生活已经被他过得跟老年人一样了。   他所住的小区是徐清的楼盘,属于沙市数一数二的小区,昂贵的费用让初来沙市的他没有足够的资金买下,而且他迟早要回文家的。于是通过徐政的关系租下来一间,可他对门的邻居,那间房从他到沙市以来都没见有人买下。难道这一层的风水不好,别人都不愿意买?   小区的中心花园很热闹,小广场上有人跳舞,亭子里老人们聊天,小孩子追逐打闹,   “阿婆,今天精神不错嘛,去跳舞?”   “是啊,今天张大姐编了一支新舞。对了小文,上次跟你介绍那个姑娘给你认识,你考虑得怎么样?人家是播音主持,声音特别好听,人也长得漂亮。”   文书墨虽然闷骚,但是他善良有孝心,很讨小区里这些长辈们喜欢。关于他的婚姻大事,已经不是阿婆第一次提了,这个问题很让他头疼啊。   “阿婆,那个,其实我有对象了,不久前刚刚找到的。”   “好啊!谁家的姑娘运气这么好?”   “是……一个以前的同学。”阿弥陀佛,菩萨恕罪,原谅他第一次说谎。   穿过中心花园,文书墨在林荫小路上走着,慢慢走到了小区门口。守门的保安叫杨光,性格跟他人一样阳光,虽然是保安却有远大的志向,文书墨很喜欢跟他聊天,今天散步到这里了,他也准备去找杨光聊聊天。   文书墨走着过去,看门口那保安的背影不像杨光啊,杨光没这么高,身材也没这么好,难道杨光辞职了?   “你好,请问你知道杨光在哪吗?”   文书墨走过去,拍拍那个保安的肩膀。   那个保安转过身来,文书墨眼睛睁大,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林琛?”   这时正版的保安从另一边大汗淋漓跑着过来接过林琛的保安服道:“太感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诶小文?你回国了?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林琛,大老板!”   “这是文书墨,杂志社主编。”   于是两人假装不认识地认识了一番,嘴角都在忍着不抽搐。三人聊了一会儿,文书墨对杨光说:“你还在上班,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然后林琛也跟陈光再见。   文书墨走了一段路,发现林琛跟着他,停下脚步回头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同路。”   文书墨皱眉,这帝都的太子爷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林琛当然看出来文书墨的不信,于是大步走着走到他前面去了。   越走,文书墨越觉得恐怖。   林琛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两人一前一后,同乘一个电梯,文书墨伸手,林琛也伸手,两人同时按到“7”这个按键。   这里的小区每层只设有两家住户,林琛也住第七次就说明他是自己的邻居!   文书墨心中疑虑还是不消,他想着林琛会不会是故意这么说,其实是想去自己家。可是到了第七层,文书墨眼睁睁看着林琛用钥匙打开了对门走进去。   喷头里的温水浇下来,文书墨闭着眼睛享受着水流流过皮肤的感觉,原本内心平静,但是一想林琛是他的邻居,顿时心乱如麻。   对门七年都不曾有人,如今刚回国就碰到林琛,想想也知道,这都是徐政搞的鬼。   这时门铃响了,他之前有点外卖,可能是送外卖的来了,关了水拿毛巾系在腰间跑去开门。   门外面哪里是什么送外卖的。   “我家里没热水,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文书墨堵在门口,一副不愿他进去的样子,说道:“你可以打电话给物管,让他们找人来修。”   “这个点已经下班了吧。”林琛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暧昧地盯着文书墨□□的上身,又说:“难道你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虽然都是男人,可是在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情况下被人盯着看,文书墨浑身不自在:“当然不是!冷水左边热水右边,洗好了赶紧滚。”   说着文书墨赶紧转过身想着去换衣服,他往卧室走了几步,发现门口的人没有动作,文书墨疑问地转过头来,发现林琛的目光聚焦在他后背的某处。   那个地方,小布兰克在游泳池……都过这么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消失?   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林琛怎会在意,最多就是好奇一下。可没想到林琛竟然真的会问,语气还差得好像是自己给他戴了绿帽似的。   “是谁?”   “什么?”文书墨装作不知道地问。   “你背后的吻痕。”   好,够直接,文书墨冰冷地看向林琛:“这跟你无关。”   他还不是跟肖松卿卿我我,又凭什么来关涉他的事?林琛,你未免管得太多。   随便扯了件睡袍穿上,文书墨问:“你还借浴室吗?不借就出去。”   这个小区的管理非常负责,根本不会出现没有热水的情况,文书墨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林琛只是用没热水来当借口进自己家门。现在已经成了僵局,他大概也不想洗澡了,文书墨正准备去关门,林琛却跨了进来,目光在文书墨脸上,脖子和胸膛上打量着。   忽然扬起了嘴角:“书墨,你骗我,你想让我误会你有了男朋友对不对?”   文书墨诧异,他想表达什么?   林琛继续说:“从颜色和面积来看,那人性子冲动,应该是个年轻人,不然单纯情人间的亲吻,何至于那么重?再从位置来看,并不是你自愿的。”   “他喜欢你,而你拒绝了他。书墨,我说的对不对?”   唇角轻扬,眼眸深沉,把他由里到外分析得透彻。   文书墨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林总的分析能力很好,只是可惜,爱情这种东西,与逻辑是两回事。”   即便林琛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又能代表什么?即便他拒绝了小布兰克,不代表就会接受他。   林琛,你以为你是谁? 第11章 茗楼谈话   “那么,书墨告诉我他是谁?”   林琛抓住文书墨的手腕,眼神死死地锁着他,仿佛能把他看出一个洞。   “都说了与你无关。”文书墨使劲地想挣脱,却发现林琛的力道越来越大,“痛,放手。”   林琛仿若未闻,一个劲把文书墨推到在沙发,他欺身压上:“与我无关?”   文书墨的头被震得有些发晕,眉头紧皱,怒道:“林琛你他妈能不能不恶心我?肖松是不是没能满足你,来我这找刺激?唔……”   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原因,文书墨的脸跟唇形成了强烈的色差,林琛实在是没忍住,对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就亲了上去。   “嘶……”   被咬了一口,林琛吃痛,但很快又不知死活地亲这只亮出爪子的猫。   文书墨精致的锁骨上还残留着些许水珠,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慢慢滑落,林琛的瞳孔一阵收缩,慢慢用舌头一一舔去。   “够了!”   文书墨双手使劲推开林琛,他微微喘着气,眼眶有些发红;“林琛,真的够了。”   是他太心急了……   “我跟肖松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林琛看着文书墨,很认真地说,“我也没想到会在顿市碰到他。”   文书墨偏头,用手指摸了下嘴唇,不想留下林琛的味道,他又听到林琛说:   “我的娱乐公司总部设在沙市,过几天就正式运行了,我去伊国只是为了找Alex,就是那天跟肖松一起拍摄照片的伊国明星。我去参观拍摄的时候看到肖松是他的合作伙伴也很惊讶,他说Alex对他感兴趣,而他能帮我拿下Alex,所以……”   “所以他能跟你咬耳朵?”文书墨冷冷一笑。   林琛承认那天放纵肖松的行为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看文书墨的反应,但是这种是他怎么会说出来呢:“抱歉,是我疏忽了……”   文书墨出声打断他,“没必要道歉,你我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从重逢到现在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林琛真的难接受从文书墨的嘴里听到决绝的话,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文书墨是因为他在顿市,他才会去伊国的,一个小明星真的需要他亲自出马吗?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文书墨的头,想安抚他有些激动的情绪:“书墨,如果我说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你信吗?”   闻言,文书墨又是冷冷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呢?”   早都知道他是这样的反应,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好受,果然还是自己太心急了。林琛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文书墨的家。   空气中还残留着属于林琛特有的味道,如今文书墨只觉得胸口有些闷,林琛的话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在他身上。   可是林琛,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忍心跟肖松在一起,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对我不闻不顾七年,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舍得再次打扰我的生活。可就算你是个从来不说谎的人,你说你爱的从来只有我,我也绝不相信……   文书墨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连忙进浴室冲了把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想关于林琛的事了。   这几天对门好像都没有动静,林琛应该又回帝都了吧。文书墨叹一口气,最终决定把徐政约出来,他需要找徐政好好谈谈了。   “还是书墨有眼光,挑的地方真不错。”徐政抿了一口大红袍,不禁感叹,大红袍是世界上最贵的茶,真没想到在这茶楼里能喝上,价格肯定是不菲,天上不会掉馅饼,他可不信文书墨有这么好心,绝对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文书墨也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茗楼在帝都很出名,沙市的这家连锁店想必是前不久开的,这里环境优美,包厢是一座座的庭院式的,包厢内的服务员是清一色的聋哑人,完全不用担心秘密泄露,许多高层官员,商人都喜欢在这里聚餐。   “你认识我多久了?”   徐政在心里一愣,文书墨弯说的是“你认识我多久了”而不是“我们认识多久了”,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回他:“我们认识七年多了吧,从你来沙市走进我的杂志社应聘那刻开始。”   “你懂我的意思。”文书墨眼皮子也不抬,手指轻扣着桌子,示意服务员倒茶。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徐政坐直了身体:“在我认识林琛不久后,我就知道你了。”   “所以我这七年都没有邻居,那套房是你留给林琛的?”   徐政尴尬地咳了几声,算是默认。   “徐政,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文书墨握着茶杯的手有些轻微颤抖,就算他跟林琛是好朋友,但是这七年来自己为他杂志社可谓尽心尽力,他明明知道林琛伤他有多深,却还要帮助林琛折磨自己。   “不,书墨你错了。”徐政连忙摇头,听文书墨冰冷的语气,他心里也不好受,缓缓说道,“其实这杂志社是因为你才成立的。”   文书墨有些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是林琛学长,读的也金融方面的,我明明在沙市有那么多公司可以继承,为什么偏偏毕业后创了杂志社?你真的以为我是年轻想自己创业吗?”徐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仿佛送了一口气,“他大二的时候就拜托我毕业在沙市弄家杂志社,给了我以及我们家很多好处,就算我不答应,我父母也会逼着我答应。当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到七年前,拿到你的求职简历时,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全都是他算计好的。”   “你工作的第一天,他就给我打来电话,委托我买下两套同层的房子,然后一套房租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房子的租金,在沙市低的不像话。”   听到这里,文书墨眼中充满着浓浓地不可思议。   徐政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我问过林琛,如果你没有来沙市,没有选择做编辑,这一切是不是白费。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语气特别笃定,说,那样的情况不存在。这点我不得不服林琛,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了解你了。”   “他跟肖松在一起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吧,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我想他只是想等一个好的时机跟你在一起。书墨,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   文书墨张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徐哥,我爱他爱到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直到现在都不敢回文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父亲母亲了……他与肖松,我有眼睛会看,我爱了那么久的一个人,他爱不爱肖松,我能看不出来吗?”   过了许久,徐政才开口:“可是书墨,你的眼睛有时候也会欺骗你。”他终究是个旁人,不好过多插手他们两人的事。   ……   徐政走了,文书墨还坐在包厢里,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发呆。   我的眼睛也会欺骗我吗? 第12章 那些年里(1)   操场被太阳直射得几乎冒烟,蓝色的空中只飘着几朵云,风很小。   “叮铃铃!”铃声响了一会儿,又停了。课间玩耍的学生们早已跑回了教室,操场上寂静无声,教学楼里已经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林琛还站在这不动,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文书墨忍不住开口,“上课了,林琛,你怎么还不回去?”   林琛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文书墨,突然,他缓缓欺身靠近文书墨,淡淡吐出几个字:“我翘课。”   被林琛盯得不自然,文书墨往后退了两步道:“都说了没事,我自己可以去医务室,你赶紧去上课。”   本来就是跑步的时候摔了一跤,扭了一下脚,又不是什么大事?林琛偏偏要背他去,他又不是女孩子,没这么脆弱,这点小毛病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他推开林琛,自己一跳一跳地往医务室走,转头对林琛说:“看吧,我就说我自己可以的……啊!”   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下林琛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大步走过来就把他一个公主抱抱起,把文书墨吓个半死。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原本小学的时候文书墨跟林琛是差不多一样高的,文书墨甚至还可以把手臂搭在林琛肩膀上,可是到了初中,林琛的个子突然突飞猛涨,现在已经比文书墨高出半个头了。文书墨个子矮再加上瘦,被他抱在怀里毫不吃力。   文书墨在他怀里挣扎得厉害,林琛怕他又加重脚腕的伤势,沉声道:“安静点!”   “你放我下来啊,我又不是女生,要抱抱你女朋友去!”文书墨不满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林琛顿住脚步:“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   此刻,他除了唇抿成一条线,现在又加上眉毛也皱成一团,脸也黑得不像话。   文书墨说:“隔壁班花呀,大家都说你们在一起了。”那可是个美人胚子,穿着校服都有别样的风情,每次路过他们班,都能把一群男生迷得神魂颠倒。   林琛眉毛皱得更紧了。   文书墨不咸不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也云淡风轻,只是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难受,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些什么?就是看到他跟隔壁班花一起说笑就会觉得很刺眼,到后面发展到他看到女孩们跟林琛在一起就会心里不舒服,所以每次看到林琛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绕着走。   “这就是你每天早上早起三十分钟坐公交来学校,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坐车来的原因?”   文书墨睁大眼睛,他怎么会知道?   “根本就是谣言。”林琛说。   文书墨不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跟我解释做什么?喜欢就喜欢,人家女孩子都敢承认,你居然不敢承认。”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   “不是她呀,难道是校花?也对,校花比她漂亮多了。”   “……”林琛完全无语了。难道在书墨眼里,他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见林琛没有回答他,文书墨也没在问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梢射了过来,林琛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住了阳光,他静静地靠在林琛的胸膛上,鼻尖是淡淡的清香,听着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文书墨脸上有一阵不自然的红晕。   忽然很不想林琛跟别人在一起,很不想别的女生靠在他的怀里,如果林琛一直都只属于自己那就好了。   这个想法把文书墨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有电视剧里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这种称之为占有欲的东西?他和林琛都是男的呀!   后来接触了网络,文书墨才知道这是同性恋。   原来,他是同性恋,而同性恋,在很多人看来,是不正常的。他害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开始疏远林琛。可是不见林琛,却又想着他。   放学后偷偷地跟在他身后,想要多看几眼。   跟了两条街,发现跟丢了,林琛去哪了?   文书墨仔细看了看路,没错呀,林琛家就是往这条路去,他不会半路走丢了吧?不会,林琛又不是路痴。那难道是,他被人拐卖了?   正在心里这样想着,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跟我后面干什么?”   文书墨背僵硬,慢慢转过身:“谁跟你了?我回家啊。”   “你家什么时候搬到C区了?”   文书墨反问:“谁说去A区就不能走这条路了?”   林琛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不说话。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A区和C区隔着一堵很高的墙壁,要绕两公里的路。   文书墨又补充道:“走路有助于身心健康。我这是锻炼身体。”   “书墨,你脑子里是不是除了书就是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谁告诉你走路多能锻炼身体?”   文书墨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故意跟着你。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林琛的表情变得认真。   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文书墨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像个泄气的皮球。   “算了,没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琛一步步走过来,把文书墨困在电线杆和自己之间,盯着他的眼睛。   文书墨回避了他的目光:“没什么。”   “书墨,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   “真的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数学作业是什么?”   他问不出口,同性恋,他不知道他们这个年龄能否承受,他不知道林琛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也觉得恶心?觉得变态?万一说了林琛以后都不理他了怎么办?   他不敢说。   林琛说:“今天没有数学课。”   一只手忽然捏住了文书墨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林琛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文书墨赶紧低下头,避免与林琛目光对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林琛好像永远都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也因为这样,所以他害怕。他不怕被别人嘲笑,辱骂,他只是怕被林琛讨厌,怕林琛以后都不理他。   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文书墨自己也不知道,但等他知道的时候,这种感情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第13章 那些年里(2)   “文书墨!你这次期中考名次怎么下滑了五十多名!”文华拿着成绩单反复看了几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文书墨跪在书房的地板上,低着头,不做声,听着文华围着自己来回踱步的声音,心里却没有半点惊慌,他早都习惯父亲这样了,只许进步,不许退步。   出生在文家这样一个书本网,祖上曾出了好几个状元郎,几百年前,在江南一带可是风光无限,而文书墨又是这一辈的长子,自他出身那刻,就注定要承受比常人多几倍的荣耀与痛苦。   文华把成绩单撕碎,砸向文书墨,走回书桌,把烟头丢进烟灰缸熄灭然后拿起戒尺:“规矩还需要我多说吗?”   文书墨伸出双手,用力,把手伸得很直。他知道,如果怕疼偷懒,父亲只会加重惩罚。   正在一楼厨房切菜的江欣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戒尺声,她拿着菜刀的手,抬起又放下,哪里还有心思做饭。   “啪——”   又是一声,这已经是第二十下了吧?文华暴躁的脾气,书墨那孩子能承受得住吗?最终她还是放下了菜刀,把手洗干净,上楼了。   “谁叫你进来的?”   文华看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是江欣,这女人就是太惯着孩子了,舍不得打。   “老文呐,这也差不多了吧,孩子还小……”   “还小?期末就是升学考试就高中了,年纪还小?”文华抬起戒尺,又是重重地打下去。   文书墨手狠狠一颤,却依然伸得笔直。   “哟,骨头变硬了。”文华又点了一支烟,他觉得自己手痒了,不狠狠打他一顿不解气。   见文华没有要停的意思,江欣连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晚上林琛来咱家吃饭,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消消气。”   “丢也是丢他自己的脸!”文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再打文书墨了,转身走出书房。   江欣见文华走了,熟练地从书柜底层的大柜子里拿出药箱,开始给文书墨消毒包扎:“前些天,你爸回家吃饭,你二叔说你堂弟拿了个全国奥数竞赛一等奖,爷爷一高兴,挨个问了学习状况,你上次小测试不是也没考好吗?你爸他哪里好意思说啊,现在期中又下滑这么多名次,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嘶……”文书墨不禁倒吸一口气。   “疼?你也知道疼?”江欣拿棉签又戳了戳文书墨红肿的掌心,看他眼睛红了一圈,她也忍不住掉眼泪:“你爸心软得很,跟他服个软就成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现在知道痛了。”   文书墨紧紧咬住的嘴终于松了:“妈,你别哭,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他想要安抚母亲。   “我能不哭吗?”江欣吸吸鼻子,“我怀胎十月那么辛苦,你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你爸打你我能不心疼吗?你就不能长点心,少惹你爸生气。”   “我知道了。”文书墨乖乖地点点头。   “吃饭了喊你,回房看会儿书吧。”江欣收起医药箱,把文书墨扶进他的房间才离开。   文书墨趴在桌子上,一个字也看不进。最近他满脑子都是林琛,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搞学习。听父亲说,他跟林琛爸爸林辉是大学好友,林家在帝都很了不得,而林琛妈妈身体不怎么好,受不了帝都的空气,林辉索性结婚没多久后就把家搬到了江南一带,挨着文家,所以他跟林琛才能从小认得。   他到现在还记得林琛小时候,因为说的一口标准又流利的普通话特别招语文老师喜欢,每次朗诵比赛啊,演讲啊,都让他上,总能拿到奖。到了初中,校园广播部部长亲自找他,死活拉着他进部门,毫不畏惧林琛那张生人勿进的面瘫脸。林琛值班的时间只有每周三上晚自习前的两小时空档,而尽管一周只有这短短的两小时,也足够让部长在各个部门面前吹一吹了。初一到现在的初三,每周三晚自习前,走廊上都聚集着好多妹子,听着林琛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稿件中的故事,而一些在教室里拿着书装模作样的学习的女生,也因为泛红的耳尖暴露了心不在焉。   林琛这样出色,作为他的朋友,文书墨也有自己的苦恼,每个想找他套近乎的女生,基本都是冲着林琛去的。开始他还是很乐意帮助这些女生的,可是到后来,林琛这么优秀我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人,这样的想法一直占据着他的大脑,他偷偷把很多写给林琛的情书销毁,也不带话给林琛,让林琛落得了一个高冷无比的形象。   “书墨,下来吃饭了。”   直到江欣在一楼喊他,他才回过神,桌上,语文书还停留在《桃花源记》的第一页,不由地苦笑,想着林琛,又走神了。   江欣很热情地给林琛夹菜,文华也少见的不板着脸,文书墨不禁怀疑到底自己是他们的亲儿子还是林琛才是。   “小琛觉得菜怎么样?”文华盛一碗汤,问道。   林琛虽然笑着回答,但看向文华的眼里却不带半点温度:“阿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您跟书墨真有口福。”   饭后,林琛以需要适当放松为由把文书墨带出家门,他就是仗着自己是林家的人,文华不敢拿他怎么样才这样有恃无恐。   文书墨不解:“这都七点半了,出门做什么?”   林琛拍了下文书墨的头,没好气地说:“当我是瞎子吗?你连筷子都握不稳,能吃多少东西?”   看着那一层层的纱布,林琛眉头紧锁,他不敢去碰牵文书墨的手,怕弄疼他,只好抓着他的手腕,慢慢地往街道走去。   “这里的慕斯蛋糕不错。”   林琛带他走进了一家蛋糕店。   文书墨看着桌上这盘精致可口的蛋糕,咽了咽口水。   林琛付完钱,走回桌子看到文书墨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地好笑。但看到文书墨手上时,怎么也笑不出声。他没有在文书墨对座坐下,而是让文书墨往里挤一挤,挨着他坐下了。   “张嘴。”   文书墨翻了一个白眼给林琛,心想这人语气就不能温柔点,情商真低。   一边看着店里的电视,一边吃着送到嘴边的蛋糕,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啊——”   这次张嘴倒是没有吃到熟悉的蛋糕,而是感到一只微带凉意的手指在他的嘴角轻轻抹了抹。   文书墨一时间僵住了,有些机械地侧头:“你,你干嘛?”   “粘奶油了。”林琛很自然地答,手里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切着蛋糕小块,“张嘴。”   文书墨嚼着蛋糕,却没有心思再看电视了,稍微往旁边挪了一点,他怕被林琛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如果此刻林琛抬头,一定会觉得文书墨的脸像一只被煮透的虾。   “成绩为什么会下滑?”回去的路上林琛突然问道。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文书墨心虚地把视线移开。   林琛停下脚步,思考了几秒文书墨这话的真假,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发亮:“书墨,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升学必须考到德中的实验班。”   林琛是已经被保送的……如果自己考不进去,那就代表着他们见面的机会会变少。   “我答应你。”文书墨的声音很坚定。   “你不用担心。”林琛终于透了一丝笑意:“接下来的半个学期我会帮你的。”   文书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里全都是林琛的笑容。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那么好看?好像还隐隐约约有小酒窝?还好他是个面瘫,不然又有多少个女生被迷倒。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彼此那么熟悉,况且林琛很自私,只会在意他认为的自己人,要走进他的心其实很难很难。   林琛这么在意他这个发小,掰弯他,应该不难吧?   这么想着,想着,文书墨就睡着了,嘴角还咧着。 第14章 那些年里(3)   林琛说到做到,后面的半个学期,每天晚上都会来文书墨家帮他补习功课。经常会顺路带一块慕斯蛋糕过来,文书墨吃得很香,但时间久了,他对自己的身材有些担忧。   “你不知道天天晚上吃甜食容颜长胖吗?”   林琛原本在教他做题,拿笔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笔,伸手把文书墨带入怀里。手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我看你身上皮包骨头的,连点肉都没有,你还害怕长胖?”   那只手似乎还不过瘾,一点点往下,最后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满意地说:“不过这里还算有点肉。”   文书墨顿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跳开,捂着屁股,满脸惊讶:“你干嘛?”   林琛扬起嘴角:“又不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再说,书墨,我们从小一起游泳,还相互搓澡,你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摸过?”   “……”文书墨无言以对,可是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现在大家都懂事了,林琛这样,怎么能不让他胡思乱想?   身上被林琛碰过的地方,一片滚烫。   在林琛的辅助下,文书墨的成绩也慢慢有了进步,文华和江欣是越来越喜欢林琛了,林琛不来的那天他们都会打电话把林琛喊来。   时间慢慢过去,中考成绩下来,文书墨顺利考上了德中的实验班。   暑假未完,林琛就已经先去了德中,文书墨是临近开学才乘火车去的。   他没有告诉林琛,谁知刚到火车站,远远就看到举着牌子站得老高的林琛。文书墨拖着行李箱过去,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阿姨告诉我的,我怕你人生地不熟,被人拐卖了。之前喊你跟我一起来你不来,偏要去挤火车,你不知道现在火车站很复杂吗?你一个人很危险,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中学生。”   文书墨心想,你不也是中学生吗?你不也一个人来火车站了么?   “林琛,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   这句话让面瘫脸再次变回面瘫,面无表情地接过文书墨的行礼说:“走吧,我带你去学校。”   他们先去学校办事处登基了入学资料,然后林琛领着他去了宿舍。   文书墨没有想到他竟然跟林琛一个宿舍!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他问林琛:“老实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   “宿舍的事啊。”   “不是,是办事处的老师安排的。”文书墨正想说真的是太巧了,林琛又来了一句,“我爸事先打好招呼了。”   一口气硬生生地憋住,好!有关系了不起!   高一开学典礼上面有文艺表演,也就是一些唱歌跳舞,其实没什么看头。舞台灯光昏暗,文书墨本想打个瞌睡,忽然在主持人的说话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下面有请高一一班的林琛同学为大家带来诗歌朗诵,大家欢迎!”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林琛身穿黑色礼服,慢慢走上舞台中央。   四周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他站的地方有一束白色的光。   背影音乐慢慢响起,轻而缓,如溪水涓涓流淌。   林琛站定在台上,背挺直,将话筒举起,缓缓开口。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林琛的声音是公认的好听,不似普通男子的沙哑,也不似女子的清脆,是一种夹在沙哑和清脆之间的嗓音。再配起他帅气的外貌和高大的身材,迷倒万千少男少女不是问题。   文书墨是其中一个。他有些生气,又有些痴迷。生气林琛没有提前告诉自己他要表演诗歌朗诵,但是看着这样的林琛,看着穿着正装在舞台上表演的林琛,心脏跳得很快,目光根本移不开。   林琛望着前方的黑暗,在委婉幽美的音乐中慢慢露出了微笑,是一种看自己的爱人的那种十分真诚而深情的眼神。   他继续吟诵下一段。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   “谢谢大家!”   直到台上的灯光变了,直到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节目,观众才回过神,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林琛早就下去了。   文书墨也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后面一排的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   “今年的学弟好帅啊!”   “别乱说,只有我家琛琛帅!别的都丑。”   “好恶心啊,谁是你家琛琛?”   “滚,不要你管!我去追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在做梦吧?”   “不信等着瞧。”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文书墨回头,是刚刚讨论的其中一个女生:“同学,你跟林琛来自同一所初中,你们以前认识吗?”   文书墨摇摇头:“不认识。”然后转过身,后面两个女生又开始说话。   “看吧,我就说他们不认识,还想要联系方式?你这是老牛吃嫩草!”   “现在就流行姐弟恋,你懂什么?”   “……”   晚上睡觉的时候,文书墨又梦到了林琛朗诵诗歌的时候,他正装登台,微笑的唇,深情的眸子,打在他头顶的光束,顽皮翘起来的头发。   醒来后内裤竟然湿了,上过生理课,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发生梦遗的对象,竟然是,林琛?   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终于梦遗了,还是该感叹自己越来越喜欢林琛了。   都是新生,因为这场文艺表演,大家都认识了林琛,女孩子们更是芳心暗许,纷纷送零食巧克力给林琛,要说是因为那场诗歌朗诵,送一天不就得了?可偏偏女生们天天都送,不带停的。可恨的是,林琛来者不拒,不管是哪个女孩,不管女孩们送的是什么,他都照单全收。   文书墨每次看到林琛吃着女孩们送的零食的时候心情都十分不爽。   这样持续了几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趁着林琛上厕所的间隙,偷偷跑到他座位上,一连打开好几袋他的零食,大口地吃着。   林琛周围的同学皆无比惊恐地望着他。   文书墨解释说:“我是林琛朋友。”   “林琛有朋友?”有人问。   有人附和:“是啊,林琛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朋友?这位同学,你就吹吧。”   这时,林琛回来了,讨论的人“咳咳”了两声,纷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去了。   文书墨坐着没动,吃零食的嘴也没停。   只见林琛慢慢走过来,拖了一个座位过来,坐到文书墨旁边,又撕开几包零食,问:“够吗?不够我再去买。”   “咳咳咳咳!”   文书墨不是被饼干呛的,是被身边同学们的目光呛的,他有这么吓人吗?怎么这些同学一个个用看鬼的眼神看他。   看见他呛到,林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递了一瓶水过来:“慢点喝。”   文书墨喝了几口水,终于缓过气来,“我吃了这么多,你不生气吗?”   “本来这些就是全都留给你的。”   林琛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全然不顾周围人集体倒吸了一口气。 第15章 骨肉亲情   呵……   掰弯他不难,多么天真的想法!   文书墨从梦里醒来,翻开床头柜,拿出一支烟,点燃。   他坐在床上静静地抽着,任烟雾缭绕把自己呛死也不开窗。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就笑了。   文书墨将第三支烟头丢进烟灰缸,起身走进浴室。   原来,我回忆起你,是带着笑的。   这星期的内容差不多就要完成了,文书墨伸伸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忙里偷闲,拿起手机看到一条微信消息。   嗯?红包?   文书墨挑眉,今天是什么节日啊,徐政竟然在杂志社群聊里发大红包,还连着发了十个金额最大的。   这些人什么手速啊?文书墨就开了三个红包,其他全抢光了。   徐政:“原来你们就是这样上班的,年终奖金是不想要了吧。”   众人:“不不,不是这样的,老板听我们解释……”   徐政:“今天儿童节,提早下班两小时,好好陪陪孩子,记得带上礼物。”   众人:“谢谢老板!”“我给您跪下!”“这才是亲爹啊!”   ……   文书墨不由地佩服徐政手段高超,他们杂志社的人是媒体类公认的最难挖人,没有之一,这跟徐政的管理方式有着直接的关系,一个充满人情味的老板总会比一个大方却不近人情的老板好太多。   六月一号,儿童节。   这天对于文书墨来说,还有个特殊的含义,那就是江欣的生日,文书墨不禁自嘲,这段时间被林琛扰乱心绪,差点都要忘记了母亲的生日。   七年了,如果算上大学的四年就是十一年了,他没有回过一次家,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十一年……   多么漫长的一个时间,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   文书墨内心的情绪翻滚,眼眶不禁红了,文家祖上就是奉承儒家思想,他从小就被教育万事孝为先,年少虽然痛恨父亲棍棒教育,觉得文家死板的可怕,可是,那样根深蒂固的教育,背上不孝子的罪名时时刻刻在凌迟着他。   那时青春叛逆,不懂得退让,因为出柜跟父母闹翻,后来在沙市漂泊,年纪变大了,心态也变老了。总算能理解父母当时对自己的失望。   他还记得那时候,就算母亲对他再恶语相向,可最后还是拦下了父亲的戒尺:“老文啊,书墨后天就高考了,停手啊……”   而父亲,也因为他要高考这个原因,收手了。   可是他呢?   摔门一走,就是十一年。   这几年越发的想回家,却也越发的不敢回家,他不知道现在家还在那吗?父亲母亲文家这些年还好吗?自己是不是有外甥侄女了?……如果,自己现在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认得自己吗?   真是个不孝子!   文书墨狠狠地将拳头砸向墙壁,咒骂自己。他明明知道遗传了父亲的硬脾气,父亲不曾派人来找他,他也不肯向家里低头,就像是一盘无人能解的死局。   此时此刻,他真的想回到昨夜梦里的时候,就算他喜欢男人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但是他绝对会换一种方式同他们沟通,事情也就不会变得现在这样。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幼稚了。   “书墨,书墨……”   文书墨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通了林琛打来的电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琛问:“阿姨今天生日,你不回来吗?”   文书墨感到自己的瞳孔一阵收缩,他捂住嘴,狠狠地吸一口气,使劲地想要压住自己的情绪,想让语气听起来平缓:“你在我……江市?”   听到文书墨本来想说我家却又临时改口成江市,林琛沉下了声音:“文书墨!你还要任性到几时!”   好久没听到林琛用这种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文书墨不禁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边安静地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此刻的文书墨就像一只被淋湿了的猫,卸去所有伪装,不再咄咄逼人,林琛还是心软了,舍不得教训他,叹一口气:“机票已经买好,十分钟过后会有人来接你去机场。”   文书墨讷讷地回了句谢谢,林琛没有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不得不说林琛实在是太了解文书墨想要什么了,文书墨有一千个离开林琛的办法,那么林琛就有一万个让文书墨走不了的手段。   抵达江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时隔十一年,再次踏进这座城,文书墨感到自己踏出的每一步,脚都在颤抖。   来接文书墨的林家司机,还是那位王伯伯。   “小文啊,可算回来了。”王伯伯笑着同副驾驶的文书墨打招呼:“这么多年不见,会不会忘记伯伯了?”   文书墨摇摇头:“哪里会。”   王伯伯的脸上除了添了几条皱纹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伯伯老喽,眼睛没以前好了,不敢开快,小文你休息一会儿吧。”王伯伯趁着红绿灯的空档想要伸手那后座的枕头。   文书墨连忙止住他的手,“伯伯我不累,您安心开车。”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沿路的风景明明是走马观花般地晃过,那一座座高楼大厦却在文书墨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苏市变了,已经不再是他所熟知的苏市了。   那么文家,是不是也和以前不同了。   文书墨捏紧了拳头,后背不禁冒出冷汗。   他站在铁门前已经很久了,想要按呼叫的按钮,却迟迟下不去手。   果然,还是无法面对啊……   “来了还想走?”   院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文书墨想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林琛慢条斯理地打开小铁门,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进去吧,阿姨在等你。”   文书墨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却被林琛抓着手腕强制性地往里拽。   “书墨,你终于肯来见妈了。”   文书墨刚进门就被扑过来的江欣抱住,那力道把他锁得死死的,他却丝毫不感觉不适,不禁伸出双手回抱她。   文书墨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两个头的江欣,这个女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教他走路,教他识字,教他做人,在他心里,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可她,竟然也生了大半白发。   “十一年了,长得妈都快不认识你了。”   江欣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上下打量着文书墨,她不想让泪水挡住视线。   “妈,您别哭。还有,生日快乐。”   这句话,在梦里他说了无数次给她听,这次,终于可以亲口说出来了。   江欣听到文书墨这句话忽然破涕而笑:“你这孩子还是不会安慰人,你爸打你那会你也这样安慰我。”   文书墨忍住眼里的泪水,稍稍平缓了情绪,开口问道:“……爸呢?”   “你爸出差去了,后天才回来。”   不知道为何,文书墨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   等文书墨跟江欣进了屋子,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林琛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江欣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书墨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妈这些年想了很多,你出生的时候我跟你爸只求你健康快乐,等你长大了我们的要求却慢慢变得多了,你还是走上了文式教育。”   “你从小就很优秀,我们的贪心使你不得不做得更好,是我们错了。”江欣情绪激动,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孤独终老,你可是我的心头肉啊,我怎么能对你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妈……”文书墨轻轻地拍了拍江欣的背,“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我一直在想啊,要是当时好好同你沟通,就算你后来带的不管是男人女人回来,妈也认了。”说到这,江欣又忍不住抽泣,“至少,至少妈也能见见未来的儿媳不是。还好,你回来了,不然妈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迟来了十一年的谅解,但好在,文书墨等到了。   江欣靠在文书墨的肩上,说了好多好多话,午夜十二点才有了睡意。   “书墨,你交了一个好朋友,回头好好谢谢小林。”   “我会的。”文书墨点点头,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江欣打了个哈欠:“这些年,文林两家关系差了,小林还每逢节日过来陪着我们,告诉我们一些你的消息,我跟你爸,差点都要把房子卖了去找你。”   明明卖房子寻人是句玩笑话,文书墨心里却酸酸的:“妈,晚安。”   他房间除了床换了一张更大的外,其他的都跟十一年前一模一样,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化,一尘不染的书桌,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床头柜上,还放着他跟林琛的初三毕业照。   林琛站在最后一排最左边一个,明明是最偏最容易被忽视的位置,在文书墨的眼里却异样闪烁,手指不自觉地触上那张青涩又帅气的脸。   文书墨觉得眼镜碍事,摘下来丢一边,凑过去想要看清相片上的脸。   文林两家关系不好……林琛这些年都会来他家……这次他回家也是因为林琛……   如果我说我爱的从来只有你,你信吗?   闭上眼,林琛那天所说的话又冒出来,可是他与肖松的种种过往又在脑里闪过。   文书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要砸东西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发病了。   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静下来。   夜深了,得睡觉了。 第16章 父亲的脸   文书墨在家里住了一天,第三天文华才回来。   那时文书墨正和江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文华开锁推门而入,看到里面坐着的文书墨顿时浑身僵住。   听到开锁声,文书墨慢慢地抬起头来,江欣刚刚切好的苹果从手中掉落,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文华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外衣,衣服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却依旧干净整洁无一丝褶皱。只是曾经厚实的臂膀已经变得瘦弱,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无比宽松。   脸上爬满了一条条皱纹,眼中多了沧桑。   “爸……”   文书墨喊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声音已经沙哑。   文华回过神,走了进来,江欣过去接住他的外套,挂在墙上。   文华像是没有看到文书墨似的,径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他低头的时候文书墨才发现父亲头上多了很多白发,也稀疏了不少。   文书墨起身去了书房,把戒尺拿了出来,然后在文华面前跪了下来。他双手举着戒尺跪在文华面前,背脊挺得很直。   “爸。”   他不敢看父亲,低着头,这是他惯用的认错方式。   许久,文华才开口,隐隐带着一丝埋怨:“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拿自己当个孤儿,无牵无挂的。”   文书墨头垂得更低,戒尺举得更高,说:“爸,对不起,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看看您和妈妈,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我知道错了。爸,我真的错了,您打我吧,只要您能原谅我,您怎么对我都行。”   以前怨恨父亲古板,但是现在,再多的怨恨都化为了浓浓的亲情,他错了。   戒尺举着,文华久久都不接。文书墨手臂开始发酸,膝盖也开始疼。但是他知道再大的皮肉之苦,都比不上父母这些年里的煎熬。   举着戒尺的时间太长,文书墨双手有些承受不了,略微地颤抖了一下。   文华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拿走文书墨手上的戒指高高举起,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歇斯底里。   “你知道错了?你当初一走了之连个音讯都没有的时候你知不知道错?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因为担心你每天晚上睡不着,愁的头发都白了?你也知道错了?十二年了,文书墨,你要是有一点点良心,就不会放任我们二老不管不顾!”   “对不起……”   除了这无力的三个字,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已经被泪水模糊。   “爸,求你重重地打我。”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里的负担。   记忆中,父亲一直身强体壮,戒尺一下来就是一道红印子。可如今,父亲将戒尺高高举起,手却在剧烈地颤抖,文书墨看了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疼痛。   父亲才五十出头,为何看上去却这般苍老,都是他,都怪他,他不孝!   “啪!”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戒尺被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声音。   文华失魂落魄地跌倒在沙发上。   “罢了,我和你妈都老了,再也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爸,您能原谅我吗?”   文书墨眼眶红红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阿欣,今晚的菜多加一个红烧排骨。”文华没有理会文书墨而是对着一旁捂着嘴忍者眼泪的江欣说。   红烧排骨,是文书墨小时候最喜欢的菜,但是饭店里的不好吃,他只喜欢妈妈做的。后来他离开家,再也没有吃过红烧排骨,一时间心酸至极,眼泪差点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文书墨还傻傻地跪着,江欣走过来对他说:“儿子,快起来,你爸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   文书墨呆呆地望着文华,他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原谅自己了。文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眼中的怒气已经没有了,神情也变得平和许多。   江欣放低了声音说:“你爸就是这个脾气,死都不肯低头,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你也知道。他说让我加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红烧排骨的时候就是原谅你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别跪出病来。”   文书墨还是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问:“爸,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文华喝了一口茶,故作不悦地用下巴指指地上的戒尺:“还不把戒尺送回去?放在这里还想挨打?”   文书墨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捡起戒尺,擦干净了送回书房。   从书房出去,江欣说:“书墨啊,晚上把小林也喊来一起吃顿饭吧。”   文华接口:“小林那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表面上冷漠,其实心肠好,又有孝心,我们一家人吃个饭,聚一聚。”   “嗯。”文书墨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林琛这些年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得不说这件事多亏了林琛。   江欣的下一句话差点把文书墨雷倒。   “这些年我都把小林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文书墨扶着栏杆,才没让自己从楼梯上跌倒下去。也许,妈妈只是太喜欢林琛,把林琛当成干儿子,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晚上,林琛来到他家。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爸,妈,林琛,他们四个一起吃饭,妈不停地夹菜给林琛,一度让文书墨怀疑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林琛才是。   今天似乎是反过来了。   “阿姨,您多吃点,这个好吃,这个您尝尝,还有这个。”   “叔叔,您少喝点酒,喝点鱼汤,很鲜。”   林琛一直在给文华和江欣夹菜,弄得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江欣笑着:“小林啊,没想到你还会做菜,而且做得这么棒!”   林琛笑着:“哪里哪里,只是会点皮毛,哪里比得上阿姨,叔叔和阿姨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你这孩子!”   文书墨一直在扒碗里的饭,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让人瞠目结舌了,先是林琛逢年过节来看自己的父母,然后是母亲接受了自己出柜的事,再是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父亲竟然原谅了自己,最后是,林琛会做饭?   这卖相和口味,怎么可能只是会点皮毛就能做出来的?   江欣说:“唉,书墨,你怎么光吃饭,快吃菜啊。”   说罢,文书墨碗里就多了两块红烧排骨,是林琛夹过来的。   “虽然比不上阿姨做的,但是书墨也好歹赏个脸啊。”林琛头也不抬地说,手里专心地挑着鱼刺,侧颜被霞光抹上一层绯红,百年的面瘫脸也有了几分人气。   文书墨咬了一口排骨,嚼了几口,面部表情地说,“还可以。”   他才不会承认很好吃。   ……   “阿姨,我想跟你学学怎么煮粥。”   “你想学什么粥,我会的都教你。”   擦着餐桌的文书墨无意间听到林琛跟江欣的谈话,皱皱眉头,心里有些意外这林琛怎么忽然想当大厨子了。   等他把碗拿到厨房准备清洗的时候,脑子里才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想起那天事后第二天桌子上的那碗粥……   那碗卖相其丑无比的粥。   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第17章 风波初起   “小文,你赶紧回来。”   清晨,文书墨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皱紧眉头,廖姐没事是不会打他的私人电话的,一定是杂志社出了什么事。他赶紧买下最近时间的一班飞机,来不及跟出门晨练的父母打声招呼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苏市。   徐政出车祸了……   推开杂志社的大门,就有好几个前台的妹子围上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文书墨用手指忖了村眉心,头有些隐隐发疼,沉声道:“都安静。”   他是除了徐政之外在杂志社里威慑力最大的一个人,大家都静下来,一时间安静无比。   “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现在才到。”文书墨冷静地说:“老板在与不在要做到一个样,这周主题局部动荡,联系好战地记者,取得第一手材料,廖姐麻烦你把上周读者反馈整理一下放到我办公桌上,今天不加班。”   文书墨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工作,然后向徐清要了医院地址就一刻不停地赶往医院。   徐政全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气。   “不用担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坐在椅子上的徐清开口。   文书墨点点头,“什么时候的事?”   “出去说吧。”   徐清走到走廊尽,点燃一支烟;“小文,你觉得徐政跟林琛关系怎么样?”   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文书墨还是思索了几秒回答了;“算得上是林琛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   “是吗?”徐清吐出一口烟,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文书墨:“这不是意外,车牌号L8888全华国就他们林家一家独有。”   “不可能,绝对不是林琛做的。”文书墨很快地反驳,“何况这些天他都在苏市。”   “只会在帝都出现的车牌号,竟然出现在沙市,还恰好撞上徐政,哪有这么多巧合,这林家摆明了就是做给咱们看的。”徐清狠狠踩灭烟头,似是泄愤。   文书墨哑口无音,徐家都没能搞明白的,他哪里会知道。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文书墨低头走路,正犹豫回家还是去杂志社的时候,撞上迎面而来的路人。   “文书墨,你走路是不长眼睛吗?”   竟然是带着墨镜的肖松。   把道歉的话活生生地憋回去,文书墨推了推眼镜,勾起唇角:“是你太胖了吧。”   肖松摘下墨镜,漂亮的脸蛋出现一丝裂痕,“你还真是伶牙俐齿。”   “过奖。”   文书墨淡淡一笑,绕道而行。   “徐政出车祸了吧?”   身后传来肖松不以为然的声音,文书墨猛地脚步一停,转身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肖松挑眉,下巴扬起,一如多年前得意的模样,反问他:“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文书墨猛地上前掐住肖松的脖子,狠狠瞪他:“说。”   “呵。”肖松轻哼一声,没有作声。   “你……放开我……”   文书墨的力道渐渐变大,任肖松的双手怎么拍他,他都不松手。   看到文书墨的眼中一片血红,这分明就是要暴走的征兆,肖松急了,“说……我说……”   “咳……咳……”肖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真是个疯子。”   “我早就被你跟林琛逼疯了。”文书墨紧捏拳头,青筋暴怒。   肖松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是林家。”   “我不信。”文书墨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其实从徐清说的那番话起,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加之肖松出现后所说,激怒他,一切都非巧合,可是他还是不愿相信。   “林琛不代表整个林家。”肖松犹豫了片刻,还是解释道,他不想让林琛背锅,看着文书墨眉头紧锁,手微微发颤的样子,他不禁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当下继续出言嘲讽:“跟你走近的人都得倒霉,怪不得林琛当年选择了我。”   “你说……什么?”   “哈哈哈。”肖松笑得放肆,“全世界的人都能跟林琛在一起,唯独你不能啊,文书墨。”   文书墨很想问他这是为什么,可是回过神来,已经没了肖松的身影。   从与林琛重逢那刻开始,他平静的生活就被搅得一塌糊涂,周围的人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林琛爱的是自己,当年的事情没有表面那样简单,可是七年了,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把自己泡进浴缸里,闭上眼睛,今天本来就疲于奔波,哪里有精力去动脑。   擦干净头发,看着桌上的手机良久,文书墨最终还是拿起,拨通了林琛的电话。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主动打给林琛吧,那头接的很快。   “书墨,怎么了?”林琛低沉好听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关心。   “徐政出车祸这事你已经知道了吧。”文书墨开门见山,“不,应该说你昨天就知道了。”   林琛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承认:“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文书墨的声音骤然变冷:“理由。”   “……”林琛没有做声。   “那我换个问题。”文书墨嗤笑,“你不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为了坐上林氏太子爷的位置?”   林琛不愧是林琛,“是不是肖松对你说了什么。”   “他能对我说什么话呢?”文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颤抖,“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这回林琛回答的很干脆。   “林琛,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文书墨感到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把手机丢一旁,文书墨抱着膝盖盯着前方发呆,家里的灯没有打开,黑漆漆一片,好像要把整个人都融进这黑夜一般。   那天徐政在茗楼对他所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出是这种原因!   或许是他错了吧,林琛终究也是个常人,有谁愿意离开锦衣玉食呢?   手机屏幕还亮着,刺得文书墨眼睛生疼,原来林琛还没有把电话挂掉。   他又拿起手机贴在耳朵旁,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沉默,无止境的在黑夜中蔓延。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文书墨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决绝:“林琛,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由他惹出的因,就由他结了这个果。 第18章 真假情话   文书墨一夜未眠,天蒙蒙亮起床,开门出去倒垃圾,门一开还未踏出去就看到外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琛脸上透露着疲倦,头发有些乱,衣服也有些皱,这样狼狈的他,还是第一次。他本来是靠坐在地上的,听见门开了便站了起来。   “书墨。”他喊了一声,就朝文书墨走过去。   文书墨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后退了一步就要把门关起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横在门框和门面之间,让文书墨无法把门关上。   “放开!”文书墨冷冷道。   林琛也是一夜未眠,昨晚文书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便订了当晚的机票赶过来。到文书墨家的时候天还未亮,林琛怕吵醒他,便呆在外面等天亮。本想过一会儿就按门铃,没想到门提前开了。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拒之门外。   “放开!”文书墨又重复了一遍,林琛还是没有动作,手臂像铁一样扳都扳不动。   “为什么挂我电话?”林琛终于开口。   文书墨垂着眼睛,不语。   林琛又问:“手机也干脆关机了?你就这么不想接我电话?”   “我再说一次,放开。”文书墨仿若未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把林琛的手拿掉。   突然林琛半个身子挤了进来,同时握住文书墨的两个手腕,把他推到墙上,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昨天跟林家断了关系。”   文书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瞬间又恢复冷漠:“与我无关。”   “你不信我。”林琛的眼里闪着些许失落。   “信你?”文书墨反问,语气嘲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林琛,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唔……”   唇忽然被堵住,文书墨想逃离,却被林琛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唔……”   在他说话的间隙,林琛趁机撬开他的牙关,舌头探了进去,跟文书墨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吻了一会儿,林琛离开他的唇,开始撕扯他身上的衣服,吻从脖子上慢慢往下。   纽扣被扯掉,砸在地板上,衬衫被撕开,露出了白皙的皮肤。文书墨挣扎着,想伸手给林琛一个耳光,抬起的手却被林琛接住,反手握住他的两个手腕按到头顶。   另一只手则在文书墨身上游移,停留在胸前那两点上,揉捏,拉扯,一边观察文书墨的表情变化。   “死变态,放开!”文书墨狠狠地骂出口。   伴随着这句话,裤子连同内裤被扯掉,林琛的手握住了他的。   “唔……”巨大的快感刺激着文书墨的神经,令人羞愧的是自己因为林琛手上技术好,竟然不要脸的有所感觉。   林琛的手动了起来。   “不要……停下来……不要了……不要……”   林琛哪里肯听,文书墨越喊他动作越快,最后东西全部射在了他的手上。   就着这些东西,林琛把手指刺进了文书墨的后面,许久未做的地方干涩狭窄,林琛动作不温柔,文书墨疼得皱起眉。   林琛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很快又伸进去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快速地动着,文书墨已经有些受不了。   “林琛你混蛋!拿出来!”   林琛听他的话,把手指拿了出来。然后架起文书墨的一条腿,随后一个火热坚硬,尺寸惊人的东西冲了进去。毫不犹豫,毫不留情,一下子到了最深处。   “啊!”剧烈的疼痛让文书墨忍不住叫了出来。   林琛只停顿了几秒钟,就开始肆意地动了起来。   撕裂般的疼痛让文书墨没有思考的时间,林琛把他的双腿抬起来勾在自己腰上,然后去了床上。扯下领带把文书墨的双手绑在床头,整个过程中两人连接的地方没有分开过。   把文书墨按在床上,把他的双腿扯出一个羞耻的弧度,更加猛烈地动了起来。   双手被绑住,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被人肆意玩弄。文书墨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时眼眶有些湿润。   看文书墨眼眶红了,林琛的动作慢了一些,皱眉盯着他。   “以前不是求着我上你吗?怎么,现在很委屈吗?”   文书墨不回答,闭上眼睛,由着林琛。   “看着我。”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捏着他的下巴命令。   “睁开眼睛看着我。”   看文书墨不回答,下巴上的力度重了些。   文书墨睁开眼睛,看着林琛,一字一顿。   “□□犯!”   “你说什么?”林琛危险地盯着他:“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书墨。”   底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文书墨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曾经为了林琛能多看他一眼,一次又一次降低自己的底线,现在林琛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却来跟他谈底线?   笑够了,文书墨说:“林琛,你真好笑……啊!”猛烈地一撞把他后面的话转为了惊呼。   从刚开始的剧痛,慢慢地,剧痛减轻,多了一种酥麻的快感,快感越来越强烈,让文书墨忍不住断断续续□□出声。   “不要……放开我……不要了……你出去……不要……”   林琛做了一次,动作温柔了许多,低下头来吻他。吻是温柔的,声音也是温柔的:“书墨,我爱你。”   “我不会相信的。”   “可是书墨,唯独这句话你必须相信。”   林琛闭着眼睛喃喃道,像是说给文书墨听又像是再说给自己听,他一点点吻过文书墨光洁的额头,然后眼睛,脸颊,嘴唇……轻柔得像是在吻一件易碎宝物。   文书墨内心烦躁得很,明明被绑起来的人是他,林琛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看起来很痛苦,被羞辱□□的人是他,痛的人也是他,为什么林琛看起来比自己还难受?   他说,别的话你可以不信,这句话你一定要相信。   可是肖松的阴影挥之不去,徐政的车祸又是一个谜团,箭头一个个指向林家,叫他如何相信?   文书墨平静地开口:“林琛,不管如何,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林琛愣了愣,低头看去才发现两人连接的地方除了白灼还有血丝。他退了出去,起身走出了卧室。文书墨以为他走了,谁知过了一会儿林琛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和棉签。   他去浴室里接了一盆水,帮文书墨清理了伤口,然后用棉签蘸着药膏涂上去。   “嘶!”药膏涂上去竟比刚刚还疼,可是手还被绑着,让文书墨无法挣扎。   林琛顿了顿,动作比刚刚温柔了许多,语气却无丝毫让步的余地。   “书墨,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第19章 偏执成疯   林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透着浓浓的疲惫,从苏市飞帝都,再从帝都飞沙市,他实在是累极了,不顾文书墨的挣扎,抱着他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林琛整个人有一半是趴在文书墨身上的,脑袋刚好抵着文书墨的胸口,双手死死地抱着他,脚也要缠上他,像是生怕他跑了。   文书墨盯着天花板愣神,这林琛也太沉了,任他怎么挣扎也起不了身,何况双手还被绑着,今天这杂志社肯定是去不了了。   卧室的窗帘没有打开,室内一片阴暗,气氛显得更为静谧,林琛并不均匀的呼吸声也显得更为清晰,文书墨低头便能看见林琛的发顶,有些凌乱,他熟睡之中的眉头竟也是微微蹙起,闭上的眼睛也在微微打着颤,看起来脆弱极了。   文书墨一阵心软,他很想伸手去碰碰林琛,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梦境能让林琛这种天之骄子感到浓浓的不安?   一夜未眠加上林琛大清早不要命的折腾,文书墨也扛不住睡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嘿,我是肖松,南市人,舍友你呢?”   文书墨对肖松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男孩漂亮又热情大方,庆幸自己这个双人寝的舍友人不错。   跟林琛联系上后,两人决定在附近的超市见面,正好购置一些生活用品,肖松也跟着一起去了。   那天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时候,平日对外人素来冷淡的林琛话也多了一些,当时文书墨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肖松个人人格魅力大吧。想来或许从第一次见面起,林琛就对肖松上心了吧。   暗恋一个人,本就有些自卑的事,何况是一个同性。如果周围的人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肯定会避他如蛇蝎吧。喜欢林琛这件事,他从不与旁人诉说,即使知道肖松也是个gay之后。   “书墨,不管你跟家里闹什么矛盾,这都一年多了,你还不回去。”   大二的第一个学期末,林琛准备回苏市过年,文书墨送他到火车站。   “不,我说过我不会回去的。”文书墨斩钉截铁。   “寒假留校记得注意安全,我会早点回帝都。”林琛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倍感无奈,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对他说:“对了,你的好朋友昨天向我表白了。”   蒋玲玲?孙雯雯?……还是杜霞菲?   文书墨的脑子里快速闪过好几个平常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女性朋友。   林琛因为经常去文书墨的学校找文书墨,渐渐地在文书墨学校名声也大了起来,打听他的人不在少数,文书墨刚想张口问林琛是谁的时候,林琛已经检票上了车。   过年留校的学生也很多,学校里并不显得冷清,他每天没事就写写稿子赚取生活费,去图书馆看看书,一天天也就那么过去了。   肖松返校的时候笑的一脸灿烂的告诉他:“我脱单啦。”   “恭喜。”文书墨是真心的祝福,毕竟肖松好像追那个人追了一年多。   肖松边低着头玩手机边说:“书墨你要胆子更大一些。”   文书墨关上文档,对着电脑发呆,思索了很久,既然肖松都能如愿以偿,那更何况是他呢?他需要的就是捅破这层纸的勇气,而肖松的成功恰好给了他勇气。   他好不容易开始自己掰弯林琛的计划时,一件事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将他整个人都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还记得,那是个很明媚的早晨,和林琛约好晨练然后吃早餐,林琛早早的就在校门口等着,只是没想到肖松也在,肖松起那么早是为了见林琛?还是巧合遇到?   文书墨没有想太多:“走吧,一起吃早餐。”   他跟林琛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很和谐。忽然想起还有肖松,文书墨便回头看了一眼。   谁知道肖松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怒气太大显得有些扭曲,几步走上前,一只手狠狠拽过林琛,看着文书墨,下巴扬起:“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男朋友了。”   早晨的太阳明明让人感觉温和舒适,文书墨却觉得无比刺眼。   原来林琛上火车之前说的那个人是肖松。   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文书墨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说的是真的吗?”半天,他才讷讷地问出口。   止不住的泪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努力眨眼想要看清楚林琛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林琛那声淡淡又透着肯定的嗯。   一阵风吹过,文书墨把自己泛白的手收进口袋,不发一语,转身走了。他怕,再多看他们一眼,自己会崩溃。   帝都三月的天,更冷了。   他为了避开肖松,在校外租了房子,除了上课在教室的角落能看到他,文书墨这个人仿佛就像消失了一般。   他从初中就爱上的人,到了大学竟然跟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不,他不接受。林琛能爱上的男人只有他文书墨一个!   过了一个月,文书墨找了个借口把林琛约到家,在给他倒的水里下了药。   “文书墨。”林琛双眼血红死死盯着他,声音冰冷:“你好大的胆子。”   许久不曾听到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想来应该是气极了。   文书墨摘下眼镜,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看着林琛眸子里倒映出自己,满满的都是自己,文书墨淡淡地笑了:“林琛,我要你。”   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   药效还没有发挥到极致,林琛尚有一丝清醒,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推开文书墨,可是文书墨把自己脱干净了躺在他怀里,精致的锁骨,细软的腰身,触感光滑极了,忍人上瘾。   “你是在找死。”林琛咬着牙,使劲地忍着,“把我泡进冷水里,你还能回头。”   文书墨摇摇头,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于是整个人都不安分地在林琛怀中乱动。   他的皮肤泛起一层绯红,嘴唇更是红得滴血,简直勾人犯罪。他亲上林琛,笨拙的吻技,得不到丝毫回应,不禁有些挫败。   “林琛,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文书墨对着林琛的耳朵轻轻吹气,把他的手揽上自己的腰,温柔的声音带着哄骗。   “呵。”林琛冷冷一笑,一个翻身把文书墨压在自己身下,一只手抓着文书墨两只手翻过他的头顶抵着枕头,“你就这么贱。”   炙热的巨物顶在文书墨两腿之间,他稍感别扭,但还是继续挑逗着林琛,他用腿勾了够林琛的腿。   同为男人的文书墨很清楚,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没有谁能够逃过。   林琛的动作丝毫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野蛮。   文书墨第一次除了痛还是痛,但是身体上的痛,怎么也及不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林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欲海里,他看不见文书墨空洞失神的眼睛,还有那几行滑下来的泪。   ……   林琛熟睡了,文书墨瘫软在床上,很久才缓过神,艰难的挪动着自己好像已经散架的身体去浴室清理。   双腿无力,差点摔倒在浴室,他扶着墙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斑斑印记在他偏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羞耻地清理掉后面的东西,他趴在浴缸里,无声地抽泣。   林琛醒的时候看到文书墨还在躺着,他准备起身却听到文书墨叫住他。   “林琛。”   “怎么,昨晚没爽够吗?”林琛侧头看向文书墨。   他性感好看的嘴唇扬起:“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最好顺着一点我的意思。”   林琛薄唇紧抿,隐隐带着怒气,却没有发作:“是我看错了你。”   文书墨背过身去,假装睡觉,没有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双眼,被子里的手,死死地抓住床单。   林琛怕他着凉,帮他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走掉了。   他还是会对他心软。   文书墨终于忍不住了,哽咽不堪,像乌鸦一般嘲哳难听。   他终究还是一错再错,在这条远离轨道的路上,偏执成疯。 第20章 梦醒时分   文书墨从食堂打了饭回来,肖松也在寝室,还有林琛。   林琛来他学校竟然不跟他说?   “我要吃你的红烧肉。”他们也打了饭,坐在桌边吃,肖松靠在林琛身上撒娇。   “好。”   “我不要肥的,你帮我剔了,我手没空,你喂我。”   “怎么样?还要一块吗?”林琛把菜喂到肖松嘴边,脸上温柔的笑意是文书墨从未见过的。   “要!我还要吃豆腐丝。”   “嗯。”   再也吃不下去,文书墨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寝室外面,他给林琛发了一个短信:你出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很快短信铃声响了。   林琛:我要陪阿松,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心口顿时像是被一块橡皮擦堵着,难受得喘不过气。阿松,叫得多亲切。   文书墨回短信:如果你不想我们那天晚上的春宫剧被你家阿松看到,最好出来一下。   发了之后文书墨紧紧地握着手机,内心忐忑,那天晚上他觉得自己都疯了,哪有时间去录像?只是不这么说,林琛又怎么会理他呢?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短信回复,肩膀忽然被一股大力按住,同时身体被人扯着转了过去。   “把录像交出来!”   林琛阴沉着脸,手上抓着他肩膀的力度在一点点加大。   文书墨肩膀在痛,内心却在疯狂地大笑,林琛,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就这么担心肖松知道这件事后会不要你?   笑道最后心却是撕裂般的疼痛,难受胜过那一夜,只是不论内心如何疯狂,他脸上都没有表露半分。   等林琛神情稍稍缓和一些,文书墨才开口:“录像我不会给你,但是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保证,录像一辈子都不会被第三个人看到。”   肩膀上的力度终于松开了,林琛问:“什么要求?”   “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林琛回答得很干脆。   文书墨笑笑,不慌不急,慢慢地开口:“我也不会要求你跟你家阿松分开,而且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不会让别人看到录像,自然我们之间的事情肖松也不会知道。只是多一个床伴而已,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我怎么信你?除非你把录像给我。”   “这么说,只要我把录像给你,你就答应?”   林琛沉默,算是应了,文书墨笑着:“录像不在我身上,在家里,想要的话晚上来找我。”   晚上八点,林琛果然来了。   林琛一进门,文书墨就把他推墙上吻了上去,林琛一把推开了他,冷冷问:“录像呢?”   “就在家里,不过你想要录像,是不是得有点诚意才行?”文书墨舔了舔刚刚吻过林琛的嘴唇,声音蛊惑:“林琛,我想做了。”   衣服被撕碎扔在地上,身子被粗鲁地推到沙发上,双腿抬高,按住腰,没有前戏没有润滑没有扩张,一下又一下几乎把他弄死的深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沙发被弄脏了,文书墨也被弄脏了,他浑身□□,而林琛仅仅是拉下了裤子拉链。   忽然很怀念从前,怀念那个会关心他,会心疼他的林琛,怀念那段没有肖松,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快乐时光。   可是林琛对他再多的情谊,再多的温柔,也终将有消失殆尽的一天。   事毕,林琛坐在一边,淡淡地开口:“现在你满意了?录像可以给我了吧。”   文书墨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真疼,真狠,浑身仿佛要散架。   他去衣柜里找了件睡衣披上,慢慢走过来,坐到林琛对面,面带微笑:“满意是满意了!不过我反悔了,录像我不能给你,我要留着,万一给了你,你以后都不见我了怎么办?”   “你……”林琛气得眼眶发红,几乎要从茶几那边飞过来把他掐死。   “你不用这种表情,虽然我不给你,但是我也不会给任何人看到。”   “文书墨!”几乎是咬牙切齿,林琛慢慢走过来,捏住他的脖子:“你当真这么贱?”   文书墨云淡风轻地笑着:“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你。”   从那日起,文书墨就成了林琛的地下情人,白天林琛跟肖松卿卿我我,晚上就睡在他的床上,被贯穿的痛处麻痹着神经,让他暂时忘记这个人其实根本不属于他。   有时候林琛不来,文书墨就跟一群同学去酒吧,把妹,抽烟,喝酒,打架……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虽然身处热闹的环境,但是心却越来越空虚。   林琛最近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都怪肖松!   毕业那天文书墨喝多了酒,打电话给自己那一群混混朋友:“兄弟们,你们不是最讨厌那些娘炮吗?今晚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具体说了一下,小混混们一口应下,文书墨说了一个地点让他们去那里等着,然后发短信给肖松:有件事我和林琛瞒你很久了,现在都毕业了,好歹舍友一场,继续瞒着你也不太地道,来学校后门,我告诉你。   肖松果然上当了,文书墨用布塞住他的嘴不让他求救,让那群小混混把他拖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怎么样?比起酒吧里的那些货色,这个不错吧?”   “哈哈哈小子细皮嫩肉的,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老子就让你好好爽爽!”   肖松的衣服被扯掉,第一个小混混正要提抢干的时候,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住手!”   是林琛,肖松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林琛,文书墨如坠冰窖。   那群小混混跟林琛打起来,不过不是林琛的对手,打了几下就跑掉了,只剩下文书墨站在原地。   这时文书墨酒也清醒了许多,只见林琛把肖松扶起来,帮他穿好衣服,抱着他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看文书墨一眼。   文书墨知道自己错了,即便再恨肖松,也不能做出这么过火的事情。   文书墨去找肖松道歉,被羞辱了一番,他没有生气。然后他来找林琛,想要解释。第一天,林琛没有开门,他在门外坐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发晕也没有离开,怕林琛出来他会错过。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一个星期,始终没有开门。   最后林琛开门是因为肖松来了。   文书墨站了起来,因为长久的蹲着腿有些酸,几乎站不稳。林琛伸手宠溺地捏了捏肖松的脸,牵着他的手把他拉进去,看向文书墨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全无。   “对不起,我……”文书墨赶紧解释,一时却变成了结巴。   “滚!”未等他说完,林琛就狠狠落下一个字,随即门“啪”地一声合上,震耳欲聋,震得他连心脏都会疼。   那道门直到文书墨离开也没有打开。   明天文书墨就要离开帝都了,今天最后一天,想要见见林琛。可是,从头到尾,除了林琛对肖松的宠溺,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了,他做出伤害肖松的事情,本来就不可原谅。只是,他还心存侥幸,希望林琛来机场送送他,最后一次,以后,他再也不会缠着林琛了。   他一直拨打林琛的电话,没有人接。   一直没有人接,他发短信,没有人回,林琛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了。   最后,文书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给林琛发了一段语音:“我承认我刚开始是想让了强人肖松,但是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跟肖松道过歉,如果你们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大可以找人对我做出同样的事情。没必要一直躲着我,还是说,你真的要跟我决裂!”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段语音过去:“我明早的飞机,以后都不会来帝都了。念在我们以前的同学情分上,你可以来送送我吗?”   不管是电话,短信,还是语音,全部石沉大海。   候机厅里,文书墨一直等一直等。人很多,他怕林琛来了会找不到他,故意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他一直朝四周看着,一直在寻找那个身影,可是直到登机前十分钟,也没能等来林琛。   滚!那个字说得多决绝,林琛,我应了你的话,从此滚了,再也不来帝都了,你开心了吗?   关机前,文书墨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林琛的短信,没有,一个也没有。   哪怕是找个借口,编个谎话说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或者说要陪肖松去旅行,哪怕骗骗他也好,可是,林琛连骗一骗他都不愿意了……   比争吵更让人绝望的是什么?是冷漠。   登机的最后一秒,文书墨回头看了看大厅。   候车厅里三三两两坐着等待下一趟航班的人群,玩手机,听歌,聊天……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依依不舍地拥抱,女孩哭得泪眼朦胧,男孩拍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在安慰。   很多人在隔离栏外朝这边挥手道别,他们是别人的亲戚朋友,不是文书墨的。   他等的林琛,他爱的林琛,他唯一期待能来送送他的林琛没有出现,始终没有出现。   ……   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文书墨从梦中醒来,眼眶有些湿润。林琛就睡在他旁边,手指触摸到他的脸颊,拂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做噩梦了?”林琛问。   文书墨摇摇头,这是梦,却又不是梦,这是清清楚楚,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身旁的林琛,后来一直说爱他的林琛,当初真实的不属于他。   “怎么了?”看文书墨发呆,林琛问了一声。   很多事情已经忘记了,有些事情却无法忘记,就像林琛牵过肖松的手,对他狠狠说“滚”的表情,就像他在机场候机厅苦苦等待林琛的那一天清晨。   身体后面的那个地方还有些疼痛,手腕上红痕十分显眼,他们现在虽然又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 第21章 原来如此(1)   “几点了。”文书墨哑着嗓子问道。   林琛看了眼腕表回:“六点。”   怪不得天色这么暗了,徐政住院,他又一天没去杂志社,也不知道那群群龙无首的员工有没有好好把他交代的事做好。   “起来把桌上的饭吃了。”林琛俯身把绑在文书墨身上的领带解开,看着那重重的发红印记,不由的愧疚:“抱歉。”   文书墨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你怎么还不走?”   他醒的时候,眼里明明带着浓浓的悲伤,只是转瞬就能不带一丝的感情对自己说话,文书墨是真的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林琛叹了一口气:“我吃完饭就走。”   反正饭菜也是林琛做的,文书墨就由着他去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简直是尬餐,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林琛多数时间是低着头垂着眸子吃饭,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一片扇形小阴影,他只有时不时给文书墨夹菜的时候才会抬脸看他一眼,而文书墨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自顾自地吃着饭。   仿佛像只得不到主人夸奖的巨型犬,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失落两个字,看起来委屈极了。然而还没有从梦境中缓过神的文书墨并不会注意到林琛的感受。   从上次吃完饭后林琛离开,文书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到林琛了,对门的屋子也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徐政醒了。”徐清打电话通知文书墨。   文书墨立马赶往医院。   医生说徐政现在每天能清醒大概五小时,具体时间点不清楚,之后又会继续昏睡,不过会慢慢好转,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再过个一两个月就能出院。   “是林琛的爷爷。”此时的徐政说话还是有些困难,但是他知道文书墨一定能听懂。   文书墨疑问:“为什么?”   徐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林辉。”   的确,事到如今,林琛不肯说,也只能去找林伯父问问了。   在苏市下了飞机,文书墨连自家门都没进,就去了隔壁的林琛家。   “书墨!”   一道女声打断了文书墨准备按铁门上呼叫机的手,竟然是胡娇娇。   “胡小姐。”文书墨有些意外。   “干嘛这么生分嘛,叫我娇娇就好啦。”胡娇娇走近,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对了,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来找琛哥吗,可是他最近都不在苏市啊。”   文书墨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是……你家?你跟林琛……”   “咦?琛哥难道没给你说过我是他妹妹吗?”胡娇娇不满地嘟嘴,“有这么帅的朋友不介绍给我就算了,还让帅哥以为我是那扑克脸的女友,真过分。”   文书墨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他跟林琛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胡娇娇,也更是没有听林琛提起过他有一个妹妹这件事。   “我是来找林伯父的。”文书墨想,见到林辉,这一切都会明了了吧。   “我爸爸?”原本带着有些撒娇可爱表情的胡娇娇瞬间沉下脸,不停地摇头,“书墨哥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我爸爸他不见姓文的人。”   “……”文书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林辉跟文华大学同窗好友,回来后又邻居几十年,怎么忽然就变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小姨的死,小叔的病,都是因为你二叔吗?”见文书墨还杵着不动,胡娇娇不由的语气有些不好,虽然她对林家感情不是太多,但是毕竟血缘关系,“好了,我回家了。”   吃了闭门羹,文书墨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自己家。   江欣看到他回来,高兴又意外。   “妈,我问你个事。”   饭后,文书墨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   “有话直接说。”江欣最讨厌看到文书墨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家跟林琛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欣久久没有回答,瞟了瞟正在看报纸的文华。   文华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把晚报收起,摘下眼镜,点燃一支烟,也没有说话,像是再思索着什么。   “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文书墨见父母这么犹豫,不禁有些无奈,果然天下的父母永远把自己的孩子当做长不大。   一支香烟抽完了,文华紧闭的嘴,终于说话了:“你知道你曾经有个二叔母吧?”   文书墨点点头,记得在他小的时候,每逢过年一家子团聚,站在二叔文俊旁边的那位总是穿着旗袍的玲珑女子,温柔又知信,是最讨奶奶喜欢的儿媳妇,只是他上初中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二叔母,就连二叔也好多年过年没见身影。   “那是林家的小女儿林青,林琛的小姑。”   “林琛的爷爷林国雄是我和林辉的导师。”文华皱着眉头回忆,更显得苍老:“老师本只是个挂名教授,却为了林辉跟我做了几年实打实的教育工作。”   “毕业之际,老师想要我留在帝都,可我文家祖祖辈辈活在苏市,死在苏市,交通也不像现在这样便利,来去就几小时,所以我拒绝了。”   “老师舍不得我,趁我还没回苏市,约我吃饭,结果我在包厢里看到了林青。”文华是个通透的人,当下就看懂了林国雄的意思,“老师想把林青介绍给我,但是我跟你母亲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   “那时他很是惋惜,不死心地问我‘你们文家还有没有跟你小子一样的?’,我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二叔,比我小三岁,与林青年龄相符,又刚好来帝都求学,于是我把他拿去做挡箭牌。”   文华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林青八成是对文俊有好感,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感情了,文俊结婚那会我跟你妈都还没有打算结婚。文俊从小喜欢外面的天地,成了家之后干脆带着林青一起周游世界,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能看到小两口。”   “林青喜爱旗袍,每年过年都会穿着。书墨你也知道一般喜爱旗袍的女子,是怎样的女子。”文华叹了口气,“林青从小身体不好,有哮喘,喜静,却又陪着你二叔到处折腾,身体哪里吃得消。”   “陪着文俊去看樱花,病发身亡。”   听到这里江欣握紧的手又紧了几分,林青那样美丽的女子总会吸引人,过年团聚时,她就最喜欢跟林青唠唠,从她走后,文家的年也比以往少了几分风景。   “文俊自从林青去后,很多年都不见踪影,我们谁都无法联系他,只是时不时的给家里报个平安。”   文书墨点头,怪不得那时候父亲叮嘱他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提起二叔跟二叔母。   “林青是老师最疼爱的小女儿,老师虽然伤心,但见文俊悲痛欲绝的样子,也没忍心怪罪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林钦回来了。”文华顿了顿,“林钦是林家失踪两年的小儿子。”   “林钦得了HIV,在老师的再三逼问下,他才开口说是文俊染给他的。”   “原来,早在文俊跟林青结婚的第一年,文俊就跟林钦好上了。林青的死也并非偶然,捉奸在床,最爱的男人跟亲弟弟,她哪里经得起刺激,哮喘发作,文俊跟林钦也没有及时呼叫救援。”   “听林钦说,林青死后,文俊跟他也断了联系。直到后来的一次偶然遇见,两人旧情复燃。林钦失踪的那两年都在陪着文俊,直到一次体检,查出HIV。”   “我毕竟是文俊的亲哥哥,他什么脾性我知道。在帝都一定是过着花天酒地,糜烂不堪的生活,染上病也不奇怪。”   “老师最疼爱的小女儿,小儿子都因为文俊,毁了,他哪能不发怒?”   文书墨不禁出声打断,直觉告诉他,这个时间对自己很重要:“爸,这些事,林琛的爷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九年前。”文华思索了片刻,肯定道:“你大二的第一个学期,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跟你妈盼着闹别扭的你回家过年,谁知道你十二年都没回家,难免不知道这些事。”   大二的第一个学期……   那不就是肖松给林琛表白的那个寒假?   “我上帝都去老师家求情,老师把我撵出去,林家家大业大,我们文家哪里扛得住他们的报复。”文华苦笑,“我心里着急,站在门外不知道怎么办。”   “是林琛给我沏了一杯茶让我坐在大厅里,才免了别人看笑话。”文华的眼里带着感激:“林琛简直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也不知道他进去跟老师谈了什么条件,老师答应收手了。不然你以为你顶着文这个姓能在林家的地盘上安然无恙吗?”   文华把烟头丢进烟灰缸,“扯上大局,生死,儿女都不重要,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林琛那孩子一定是牺牲了自己,这些年他扛得太多了……”文华看向文书墨,“我知道他愿意这么做不是为了文家,而是为了你,也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交到这样一个朋友。”   夜晚,文书墨一个人走到储存室,从角落里的箱子最底层,翻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日记本。   回到卧室,打开台灯,翻开第一页,蓝色墨水依旧清晰可见,工工整整的楷体字映入眼帘:林琛赠书墨。   这本子是林琛初中那会买给他的,知道他以后想当编辑,就买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送给他,那之后这本子也被自己拿来当日记本。   只是忙于学习,腾不出太多时间写日记,就随手记录了一些日常。而后高三清书时就丢在了箱子的最底层,他现在忽然想看看曾经的他们。   XXXX年XX月XX日,林琛打赌输了,惩罚尾随一名学妹至女厕所门口,并对她做鬼脸说三个字:“你真丑。”   “哈哈。”文书墨不禁笑出声,他都忘了林琛还干过这件猥琐事,早知道应该拍张照片的。   “书墨,妈给你热了一杯牛奶。”江欣在一楼喊他。   “这就来了。”   文书墨起身准备下楼,衣角却不小心把本子带翻在地上,他低腰去捡,手却久久地定在了那里,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日记本停留在了倒数第二页,上面有两行字。   第一行被人用笔涂了线,好像是划掉作废的意思,但是依旧可以看懂:我不喜欢隔壁班花。   第二行的字有些潦草,写字人当时应该是带着腼腆又纠结情绪吧:我喜欢你。   ……   写在这么后面的纸张,这本子又这么厚,他哪里看得到。   文书墨的鼻子有些发酸。   怎么办,林琛,我忽然好想见见你。 第22章 原来如此(2)   文书墨犹豫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找林辉,林琛失联,只有林辉知道在哪,他不信从前对他和蔼可亲的林伯父会不念旧情。   开门的是胡娇娇:“我爸爸妈妈大早上就坐飞机去港市参加慈善会了。”   “娇娇。”文书墨顿了顿,这称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开口,“你知道林琛在哪吗?一个星期前他曾告诉我他跟林家断了关系。”   “什么?”胡娇娇一脸震惊,“那他这会肯定被抓回帝都了,爷爷哪会让他那么轻易离开林家。”   “那你能打听具体的地址吗?”   胡娇娇马上摇了摇头,苦笑:“在帝都,所有人都只听爷爷的,他要是不想人知道就不会有人知道。”   文书墨眼里闪过失落,转身准备离开,胡娇娇喊住他:“书墨哥,虽然不知道琛哥的下落,但是我觉得有一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拿铁。   胡娇娇说:“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跟琛哥是兄妹,却一个姓文,一个姓胡。琛哥比我大三岁,以后要继承家业,便随父亲姓。母亲喜欢女儿,父亲也疼母亲就让我随母亲姓。以前母亲身体不好受不了帝都的天气,父亲便随着她搬去了苏市。那时候爷爷还没指明父亲接班,家族里都抢着要位置呢。几个叔叔担心父亲在苏市势力会壮大起来,就让父亲留下一个孩子在帝都做人质,父亲带走了哥哥。我从小在帝都长大,你自然没见过我。”   “母亲在哥哥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就去世了,琛哥又留在帝都上学,我怕父亲孤单,就带着在林家照顾我的保姆回了苏市,那保姆就是母亲当年的陪嫁丫头,与父亲也认识。她不仅深爱我父亲而且也为我们家牺牲了自己所有的年华,当时父亲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再娶,我还一直撮合他们呢。我从出生就是她一直照顾我,在我心里她早已经比亲生母亲重要。琛哥可能不习惯,所以一直喊她阿姨。”   文书墨忽然想到那日在候机大厅遇见林琛和胡娇娇,林琛确实喊胡娇娇的妈妈为阿姨,那时他以为林琛来接未来丈母娘。现在想想,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我高中的时候,哥哥大一,过年的时候我去书房想提早找爷爷拜年,却无意间听到琛哥跟爷爷说他喜欢男人。爷爷生气极了,举起棒子就要打。”胡娇娇慢慢闭上眼睛,使劲回忆着以前,“后来爷爷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哥哥。爷爷手上的资料上,与哥哥走得近的同性就你一人。但是你毕竟是他学生的儿子,琛哥也没表态,爷爷就一直没出手。”   “直到小叔染病回来,加上小姑的死。那个年,是我印象中过的最恐怖的春节。爷爷大发雷霆,想要报复文家,琛哥第一个站出来去劝,谁知道爷爷当着全家人面指着琛哥就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文家小子勾了魂!’”   “你不知道当时全家人那震惊的表情,还有琛哥的脸,黑得跟煤炭一样。咳咳,这并不是件好笑的事。”胡娇娇噗嗤笑出声后又严肃起来,“琛哥当时直视爷爷,一字一句的说他喜欢的人是你的朋友,叫肖松。”   “爷爷跟琛哥对视了很久,全家人都不敢做声。”胡娇娇深吸一口气,现在都能感觉到当时那压抑的气氛,“最终他还是信了琛哥的话。”   文书墨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发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是个聪明人,听得懂胡娇娇话里的意思。如果你喜欢的人跟你的好朋友是朋友,你会不会跟好朋友搞好关系呢?答案是肯定的,搞好关系才能打听到心上人更多的事,这也就巧妙的给了林国雄,他为什么与自己关系铁的理由。   他曾想过很多种林琛答应肖松告白的理由,却唯独没有料到他是出于对自己保护……   胡娇娇眼睛看向窗外,继续说:“林家的孩子哪有几个单纯的。我一眼就看得出,肖松不过是个幌子,他所爱另有其他。家族势力庞大,帝都到处都是爷爷的人,琛哥不得不在公共场合与肖松保持亲密关系。”   “你离开帝都的那天,我亲眼看着琛哥拿着手机,看着你的名字一次次地跳跃着。好几次想接,但都忍住了。他房间里有监控,身上有监听器。爷爷下了最后命令,他要是敢去见你,就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帝都。琛哥求着爷爷,毕竟是长孙,爷爷心软,就放琛哥去了机场,但是要求他不能与你见面。”   “琛哥坐在机场的监控室,盯着你的画面眼睛都不眨一下。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一个大男人抱着我哭的跟个孩子似的。”胡娇娇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书墨哥,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像我哥那样强大的人也会脆弱不堪。”   离开的那天没有等来林琛,他那般难受,却不曾料到,还有一个人比他还痛苦。   文书墨张嘴,感觉自己牙齿在打颤,说不出话。   胡娇娇说:“我那时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看得出来,林琛带回来的肖松只是个幌子。琛哥对肖松除了愧疚还是愧疚,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肖松。”   许久,文书墨才抬头看向胡娇娇:“你能帮我打听到肖松现在的联系方式吗?”   “肖松不是成了个小明星嘛,这事容易!”胡娇娇一口答应。   她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肖松的地址发到文书墨手机上,凑巧肖松最近拍的电视剧在苏市取景。   在酒店房间门前等了肖松将近一上午,他中午十二点才回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肖松顿了顿脚步,显然没有料到文书墨会出现在这。   “肖松。”文书墨首先开口,态度诚恳:“能告诉我你跟林琛之间的事吗?”   “那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告诉你?”肖松一脸讥嘲,反问。他羡慕着文书墨的同时又对他恨之入骨,文书墨的不开心,就是他的开心。   文书墨双手握拳,指甲几乎刺进手心里,他低着头,再放软语气:“我求你。”   这骨头一直硬得要死的文书墨竟然求他?而且表情还痛苦不堪?肖松心里别提感到多爽快了,一开心就答应了:“行。”   “林琛在你离开后,就跟我分手了。”这是长久的沉默下,肖松回忆出的第一句话。   “大二的那个寒假,我跟林琛表白,他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被那么多人喜欢的林琛,会选择我。他那时对我忽冷忽热,我在甜蜜里飘飘然,也没有多想。后来我仔细回想,原来每一次他跟我亲密,都是因为有你在场,或者有林家的人在吧。”   “大三的时候我跟他吵了一架,迫于无奈,他终于告诉了我真相。原来我一直都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我很难过,很痛苦,可是我已经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我知道如果我连棋子这个用处都没了,还怎么留在他身边?再说当时我心存侥幸,想着只要我一直陪着他,总有一天他会被感动,可是我错了。”   “那段时间我出门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林琛跟我一起的时候我不怕,可是有一次我一个人出门,被一群人围住,还好他及时出现,那些人跑了。我手上流着血,我问他,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无所谓吗?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我送去了医院,安慰我好好休息。”   “还记得毕业那天你找一群人想上我吗?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怕我脏了以后他不要我。那晚我一直问他,如果没有文书墨,你会不会爱上我,他很坚定地说,不会。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跟我说对不起。我一遍一遍问,他便一遍一边地答,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始终没有出现。”   “从头到尾,林琛都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来吸引他家族的目光,利用我做幌子保护你。你看到他搂着我,对我笑,喂我吃饭,其实都是在做戏,呵。”肖松冷冷一笑,“他简直就是个影帝!奥斯卡欠他林琛一座小金人!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唯一一次肯抱着我到天亮是在我被他爷爷的人弄得只剩半条命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文书墨,我不可怜,至少我知道真相,不像你,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   “林琛为了你的安全,什么也没说,一边利用林家太子爷的身份庞大自己,一边暗地里保护你。文家的丑闻,他还真是对你守口如瓶。”肖松看着文书墨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林琛也是可怜,爱你爱得发疯,好不容易能够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却恨不得一辈子不见他。”   “好了,我晚上还有夜景要拍,慢走不送。”   说完不再管文书墨,拿出包里的本子,背起台词。   是,他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但是他也有自尊。他在林琛面前卑微到尘埃里,不代表在别人面前也卑微。   他不需要同情,尤其不需要文书墨的同情。   文书墨走在无人的路上,整个人像是秋天的枯叶,仿佛风大一点就能把他吹散。   层层乌云盖住了蓝天,大地一片阴暗,仿佛随时会有暴风雨。   栀子花香弥漫在鼻尖,心里却如同万箭穿心,窒息的疼痛充斥着全身。   正如肖松所说,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爱恨一念间,原来他恨了最爱他的人这么多年。 第23章 不变如初   林家大宅西北面后院里有一个人造湖,方圆百里,湖中心上的岛与世隔绝。   “少爷,这是管家刚刚送来的。”女佣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放着几本厚厚的皮壳册子。   林琛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揉揉太阳穴,很是无奈:“跟昨天一样说吧。”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被软禁的第几天了,每天管家都会送来一沓名媛资料,明明已经跟爷爷撕破脸皮了,爷爷竟然还是不死心。   “什么跟昨天一样。”   一道苍老又浑厚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女佣连忙低下头。   林琛起身让座:“爷爷。”   “真能敷衍我老人家。”林国雄瞪了他一眼坐下了,“跟名单上这些女人结婚对林家百利无一害。”   “我已经跟林家没有任何关系。”林琛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脱离关系?”林国雄用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板:“我准许你了?”   林琛直视林国雄的眼睛:“爷爷,我们当初说好你不对付文家,我就留在林家。”   “徐政跟文家有什么关系?”林国雄两眼一眯,狡猾的像只狐狸,“这些年你动用林家的发展私人企业,我有说过你半分?”   姜还是老的辣,林琛动作再隐秘,林国雄也能知道,好在他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牌,“爷爷,如果我告诉二爷爷他儿子是怎么死的,你说……”   “不愧是我的孙子。”林国雄冷哼一声,“知道威胁人了。”   “彼此彼此。”林琛皮肉不笑。   林家水深,爷爷权利再大,也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做得一干二净,总会残留那么点蛛丝马迹。再者,爷爷直系血亲年轻一辈,也就他能够服众,如果他跟林家脱离关系,那么林家太子爷就会是二爷爷的孙子林彦东,林彦东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哪里会屈服于爷爷。他跟爷爷彼此互有把柄,不然哪能谈条件呢。   “文家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这些年,林国雄早都接受长孙是个同性恋的事情,但是他始终对文俊的事耿耿于怀。   “他的父亲是您最喜欢的弟子。”林琛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声音很温柔,“在我眼里,他哪里都好。”   是啊,最得他心的弟子养出来的儿子会差吗?林国雄脸色稍缓,但嘴上却不饶人,“当初我要不是信了文华,哪里会把你小姑嫁给文俊!”   “爷爷。”林琛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些年没有人说过的公道话:“平心而论,站在中立者的角度来说,文俊能够把小姑跟小叔玩弄于鼓掌,他们两人也功不可没。”   “你还是不是林家的人了!”林国雄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林琛脸上,眼里却没有怒意,“惹了我们就得承担后果。”   林琛无奈地摇摇头,爷爷的脾气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就是傲娇吧。   “文家小子今天大清早就来宅子找我了。”林国雄看了一眼把耳朵竖直的林琛,“我说不见,估计这会儿还被保安拦着。”   “爷爷……”林琛眉头紧蹙,有些着急:“书墨他胃不好,这都下午了。”   文书墨小时候总是被文华罚的有了上顿没下顿,肠胃也就不好,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才行。   林国雄拉下脸,沉声道:“你有一个致命弱点,怎么能成大事。”   这时候门被打开,两名黑色西装戴墨镜保镖架着昏迷的文书墨进来,丢在毯子上。   林琛连忙跑过去,把地上的文书墨抱在怀里,还有温度,还有呼吸,似乎只是熟睡了一般。   “书墨,醒醒。”   他拍拍文书墨的脸,半会儿文书墨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林琛!”   文书墨使劲睁大了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他来林家的时候没有想过能真得能见到林琛。   “是我。”看他还是有些不信的可爱样子,林琛不禁俯身在他而耳垂舔了一下,“这下信了吧。”   “咚——”   一声重重的拐杖杵地板的声音。   林琛扶着文书墨起身,文书墨这才看到坐在正中独座沙发上的林国雄。   明明已经两鬓发白,八十多岁的人了,眼神还是如狼一样锐利如锋,文书墨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推了推眼镜,用镜片挡着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您好,我是文书墨。”文书墨鞠了一躬。   林国雄上下打量着文书墨,像极了文华,举止不卑不亢,什么事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找我有什么事?”   文书墨没想到林国雄会问得这么直接,略感意外,很快道:“如果我得罪了您,请您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冲着你?”林国雄一笑,“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林琛握着文书墨的手,手心微微出汗,生怕文书墨倔脾气上来了跟爷爷怼上,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只能跟爷爷鱼死网破。   “我女儿跟儿子的账还没跟你们文家算呢。”林国雄起身从电视机旁的柜子抽屉里掏出一把枪。   林琛的瞳孔一阵收缩,在这房子待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武器可以用来威胁保安然后逃走,那把枪,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林国雄一只手拿着,一只手不由地摸了摸短短的□□,似是感叹:“我年轻的时候打过仗,我们营都夸我是神枪手。”   文书墨扯开挡在他身前的林琛,背脊挺得笔直,他轻轻地说:“我不能再一次被你保护了。”   林琛已经为了他,做的够多了,如果他的一条命,能换取文家的安稳,换回林琛的自由,那也值了。文家的男儿是书生没错,但他们的骨气却比铁血男儿还要硬。   只是枪口……对准了林琛。   林国雄的食指扳机扣下的那一刻,林琛站在原地愣着,没有任何反应。文书墨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林琛扑去。   文书墨闭上了眼睛……   没有枪响,身体也没有感到疼痛。   “枪没装子弹。”林国雄把枪放了回去,看向地上的两人眼神缓和了许多,至少证明这文家小子对林琛不是虚情假意。   “明天把他两送出去。”   林国雄叹着气杵着拐杖走了,背影看着显得孤独又苍老。重情重义,不惧死亡的文书墨,才是真正的文家人,是他当年想给小女儿找的良人啊……   他终究还是老了,随他们去吧。   “你起开啊……唔……”   林琛把文书墨压在身下疯狂的吻着,想要从他温润的唇上汲取温度,证明此刻的真实。文书墨扑过来的那瞬间,他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他最宝贝的人竟然要用身体给他挡子弹,那还不如直接拿了他的命。   一面是心疼,一面又是愤怒,他怎么敢?万一爷爷枪里有子弹,万一子弹射中了他,万一……越想越后怕,吻也变得粗暴,带着惩罚意味,磨破了文书墨的唇。   林琛在尝到血腥味后动作又温柔起来,轻轻吻去文书墨唇上的血,他声音带着沙哑。   “书墨,够了……够了……”   林琛把脸埋在文书墨的颈间,滚烫泪水像是要灼伤他光洁的肌肤。   你不顾一切来到林家,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琛宝宝是真的头硬,发情也不管爷爷在场。 第24章 耳鬓厮磨   文书墨呆呆地望着林琛,从他扑到林琛身上,到被林琛按倒压过来,紧接着唇被侵占,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唯一的感知,只有唇上的刺痛和脖子上,来自林琛眼睛里的液体。   “书墨……”   这个背负着一切,独自承担痛苦,把他保护了多年的男人,这一刻,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在他的颈间止不住地落泪。   文书墨伸出两只手,抱住了林琛的腰,抱得那般紧,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   不知道相拥了多久,才放开彼此,文书墨正要站起来,却被林琛拦腰抱起。   “你干嘛?放开我!”文书墨一下子被吓到。   林琛没理他,大步往前走,同时吩咐仆人:“准备饭菜,送到我房间来。”   “你放我下来,我不饿!”文书墨刚说着,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声音。   林琛低头警告般地对文书墨说:“心口不一,从早上到现在马上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你滴水为沾,刚刚还晕过去,跟我说不饿?”   林琛把文书墨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很快仆人就开始上菜。   “先喝点汤,暖暖胃。”林琛打了一碗排骨汤过来。   文书墨接过,一口一口地喝着,他现在的心情很乱,就像是脑海里几百根线打乱了一样,毫无头绪。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林琛,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番茄是凉性的,你胃不好不能吃。”   说着林琛把文书墨筷子上刚要下口,在牛排里做装饰的小番茄夹了过去自己吃了。   文书墨说:“这桌上只有一个番茄,你想吃就明说,我会让给你的,用得着抢么?”   林琛几乎气得把凉性的番茄变成热性的,但是看着文书墨脸上带着笑容,幸灾乐祸低头吃饭的样子,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吃饱喝足了,林琛开始秋后算账。   “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书墨擦擦嘴,一脸严肃地说:“已经有徐政出事了,如果我再不来,我不知道下一次出事的人会是我身边的谁。我不能再让你爷爷伤害我的亲人朋友,我必须保护好他们。”   “谁问你这个?”林琛语气有些不悦,说着一只手搂上文书墨的腰,贴着他的耳朵,唇间缓缓吐出气息:“爷爷开枪的时候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罢了。”文书墨说着脱离了林琛的怀抱,去了沙发上坐着,点了一支烟。   林琛慢慢走过去,伸手抢过文书墨手里的烟,放到自己嘴上吸了一口,然后掐灭,欺身压了过来。   “你干什么?”文书墨警惕地伸出双手挡在胸前。   林琛抓住他的两个手腕,慢慢举高,按在头顶,身体压了下来,盯着文书墨,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帮我挡子弹?”   气势逼人,眼神压迫。   “都说了是吃饱了撑着,你烦不烦……唔……”   剩下的话淹没在彼此的唇齿间,林琛口腔里还残留淡淡的烟草味,很快转化为侵略的气息。   外套被剥掉,林琛低头,用牙齿,一颗颗,解开了文书墨的衬衫纽扣,然后凶狠地吻上文书墨暴露在外的皮肤。   文书墨抱着林琛的脖子,由着他索取,已经没有力气拒绝。   一只手在文书墨胸口的果实上抚摸,另一只手伸到了下方,解开了文书墨的裤子,将已经抬头的男□□官一把握住,十分有技巧地讨好。   “啊……不要……”   两个敏感的地方同时被刺激,电流通过全身,让文书墨惊叫出声。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文书墨压根没有解决过自己的生理需求。这具身体林琛又如此熟悉,再加上他思念林琛,很快就在林琛手上释放自己。   文书墨沉迷在□□中,裤子什么时候被脱了,两条腿什么时候被打开,他都不知道。直到后面那个地方传来冰冷的感觉,文书墨身体不由自主缩了缩。   “别动,不用润滑你会受伤的。”   林琛说着一下子进入了两根手指,被撑开的难受感让文书墨想要推开他,林琛温柔地哄着:“放心,我不会让你疼的。”   做了足够的扩张,林琛把文书墨的腿拉得更开,然后身体压了过来。进入过程很缓慢,每进入一点,林琛都会停顿一下,让文书墨适应。   不疼,只是有点被异物侵入的难受感。   全部进入后,林琛一直没有动作。文书墨望着林琛,他知道林琛怕弄伤他,怕他疼,忍得很辛苦。   文书墨说:“你动吧……”声音小得细如蚊子,顿时脸发烫,文书墨侧过脸,把脸藏起来,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原来书墨这么想要,早说嘛。”   文书墨正要反驳,下面一下子进到最深处,刚到喉咙眼上的话也被这一重重的撞击,撞回了肚子里。   “……唔……”   他仰着头承受,闭着眼睛,拼命咬住嘴唇,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从唇中漏了出去。   期间文书墨又被迫释放了两次,林琛还一次都没射。真不知道林琛是多久没做了,简直跟个禽兽似的,几乎把他的身体撞散架。   那个地方从开始的酥麻,都后面已经麻木了,林琛还不射。   再这样下去文书墨担心自己明天要下不了床了,不禁盯着林琛道:“你就不能快点?”   不说还好,一说,林琛某个地方的速度,质量,双重增加。   文书墨气得眼冒金星,但是被这样撞击着,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我……我是说……让你快点……射……”   “书墨,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又不是三秒。”   林琛看起来一脸委屈,其实眼中笑意满满。   文书墨心想你这话得气死多少男人?但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求饶。   “你快点……我受不了了……”   看文书墨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林琛心里一软,低头在文书墨唇角吻了吻,加快了动作。   “再坚持一下。”   ……   文书墨躺在林琛怀里,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第25章 梦魇缠身   “抱歉。”   文书墨回到沙市后的几天徐政已经出院正常工作了。   徐政笑笑:“你们没事就好。”这些天他也想通了,林家对付他的理由只是因为自己跟文书墨走得近吧。   文书墨眼里浓浓的歉意,开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徐政打断了,“今年你的全勤奖金没了。”   果然还是不能心疼这厮,文书墨咬咬牙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他感到无比头疼,还有那晚林琛做狠的后遗症——即使办公椅很软,还是疼,他此刻只想把林琛给剁了喂狗。   手机亮了,文书墨拿起来一看,是林琛发来的短信。   下班了我接你。   不用自己开车也好,文书墨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林琛孤零零地站在杂志社的门前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司机呢!   林琛巴巴地看着文书墨:“娇娇要过生日了,陪我挑礼物去吧。”   文书墨瞪了一眼林琛,“我杀你妈。”然后迈起步子就走。   看着他有些扭曲的步伐,林琛眸色加深,只是小声辩驳:“她老人家已经在天上了,积点口德。”   两人并肩走在江边的大桥上,晚风撩人却透着丝丝凉意,原来已经秋天了。   林琛往文书墨身边靠了靠,挡住了一些凉风,刚刚余光瞥见文书墨似乎瑟缩了一下,乍一看他竟然就穿了一件薄衬衫!   “都秋天了还穿这么薄。”林琛的语气不由带着几分责备,“感冒就麻烦了。”   文书墨并不在意:“习惯了。”   沙市的江不同于帝都的护城河,风大到你怀疑人生。刚来沙市那会,即使是冬日的夜晚,他也喜欢一个人漫步,只有刺骨的冷风,才能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这是座没有林琛的城。   时过境迁,他连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林琛会来到这座城,住在他对门,与他朝夕相处。   林琛见文书墨毫不在意的样子,心疼了一下,这些年手下送上来的资料里,文书墨因为吹冷风感冒的次数不下二十次。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西装外套披在文书墨肩上,陪他慢慢过桥。   商场外人多,也没有凉风,文书墨便把外套脱下还给林琛,只是刚刚随意一撇,马路对面那人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谁?   “书墨,你盯着别的男人看我会不开心。”高大的身躯把他的视线挡住,林琛死死盯着他,眼中浓浓的占有欲不容忽视。   他回神望向林琛,笑得玩味:“你也会不开心?”   明明身处闹市,两人却仿佛形成了结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行了,不逗你了。”文书墨自顾笑了一下:“走吧,去挑礼物。”   文书墨走了几步见林琛没有跟来,回头催促:“走啊。”   只见林琛还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唇抿成一条线,看向他的双眼长睫乱颤,委屈极了,他一定是怕极了自己对他冷言冷语,文书墨心里软得化成一滩水,解释道:“我刚刚只是条件反射,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琛像是不信他的解释一般,盯着他看了许久,走上前硬是要拉着他的手。重逢的时候是谁自信满满的,现在这会却表现出没有安全感,文书墨无奈地笑笑,却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顶着无数异样的目光,终于挑好礼物,饿坏了的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坐下。   “他两真是一对吗?”   “估计不是,你看他两表情……”   隔座的两个小姑娘从他们进门开始就盯着他们看,这会儿干脆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讨论起他们来了。   文书墨已经不再是年轻时自卑的自己了,不再在意旁人恶意的目光。爱上林琛,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哭着也要走完。   他点好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抬头看见林琛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文书墨见林琛嘴角有些抽搐,心生疑惑。   林琛眼睛瞟向窗外,淡淡道:“没什么。”   “哈哈哈。”饭吃到一半,文书墨忽然大笑,差点呛到自己。   “?”林琛满脸疑问。   “面瘫就不要强迫自己笑啊。”文书墨又轻笑了几声,“嘴长别人身上你管她说什么呢。”   吃着吃着,他才想明白,林琛本来就是个面瘫脸,不管看谁都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而他自己以前就不怎么爱笑,这些年又情绪内敛。两个扑克脸手拉手逛大街,也难怪那两个小女生那么说。林琛刚刚一定是想强迫自己对他笑吧,结果嘴角抽搐。   “咳。”林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黑着脸给文书墨夹了一大块肥肉:“吃。”   文书墨皱眉,没一会儿把碗里所有的洋葱跟大蒜全都挑给林琛,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吃。”   林琛黑着的脸仿佛有几条线划下,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真的只是不小心夹到肥肉的。   ……   “书墨,晚安。”林琛在文书墨的眉心轻轻一吻,然后转身进了对门的屋子:“明早见。”   文书墨躺在浴缸里,水温温热,身上的酸痛得到缓解,他不禁发出一声喟叹,慢慢闭上眼养神。   “书墨,我爱你。”耳边还回响着林琛低沉醉人的声音:“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在帝都的夜晚,林琛是是真真切切跳过谈恋爱直接向他求婚了。   与温柔的声音所不同的,林琛望向他的眸中有着可怕的暗涌,像是一只困兽,只要他说出拒绝的话语,林琛就会发疯地扑过来将他撕得粉碎。   他沉默着,一直都没有开口。   有时候一句话不说,也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最后林琛还是妥协了:“我给你时间。”   林琛说到做到,回到沙市的这些天,与他的距离保持得当,没有再做过强迫他的事。   文书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想跟林琛在一起,可是林琛求婚的时候他却沉默了,真的是因为短时间无法接受事实吗?   他一遍一遍地自问,心里却空落落的,得不到答案。   ……   文书墨突然从浴缸里惊起,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很快。   他想起来了。   今天在商城见到的那个背影。   像极了齐东。 第26章 悔恨交加   华灯初上,城市的高楼大厦隐在夜色之中。   卡罗伊酒店,是沙市最顶端五星级酒店。酒店设计以金色为主色调,配以橘色和白色,浓郁的地中海风情,深受上流社会名流喜爱。   胡娇娇的生日宴会,便选在这个酒店。   主办方为林琛,大厅里已经宾客满座,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林家在帝都名声响亮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林家的太子爷又是一副生人勿进脸,平时想见一面都困难,难得有这个机会,很多领域的大老板都想借此宴会跟林琛结交一下。说好听点是结交,其实不过是想傍上林家,好发展自己的公司。   文书墨是与林琛一同过来的,只是才进大门林琛就被许多位大老板缠住,脱不开身。   他自己去见了胡娇娇,送了礼物,然后便自己随便逛逛。   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红酒,正要下口,忽然被舞池中一个身影吸引住。   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穿着玫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端着一杯酒站在那里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齐东……   文书墨在心里呼唤着这两个字,端着红酒的手在颤抖。   齐东?不!不是齐东。   虽然那人的五官轮廓,身材背影几乎与齐东如出一辙,可是文书墨知道不会是齐东。   齐东孩子性格,笑起来会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那么天真。可那个人从头到尾,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虚伪的笑容,他不是齐东,齐东不会露出这种笑容。   可尽管如此,文书墨还是好奇,忍不住去看他。   “书墨,陪我跳支舞。”   不知什么时候林琛摆脱了客人,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   文书墨又看了那个男子一眼,飞快地移回视线,拒绝道:“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林琛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担忧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有点。”文书墨按了按太阳穴,说:“我去那边坐一会儿就好,不用管我。”   林琛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然后胡娇娇过来找他,林琛又去陪客人了。   浪漫醉人的音乐中,迷乱的灯光下,文书墨在舞池杂乱的人群中继续锁定那一个身影。   手里拿着刚才拜托一个朋友要的名片。   齐烨,宏晨娱乐公司艺人。   不是齐东,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他也姓齐,会不会,是齐东的双胞胎兄弟?可是齐东以前也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有兄弟的事情,越想越烦躁,文书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忽然看到齐烨朝后门走了出去,文书墨起身跟了过去。   期间齐烨打了一个电话,文书墨怕被发现,不敢离太近,所以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路边,只见开来一辆黑色轿车,齐烨上了车。   文书墨在外面的花坛边坐了一会儿,也准备回家了。   酒店内,林琛正在讲着话。   “今天,趁着娇娇生日宴会,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大厅内瞬间静了下来,跳舞的停下了舞步,灯光落在林琛所站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琛。   “这件事,就是……”   林琛的目光看向台下,刚刚文书墨坐的地方,空无一人,他去哪了?   他瞒了书墨这么多年,书墨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可以接受,可以等待,可以追求。他已经计划了一阵子了,他想趁着今天晚上娇娇的生日宴会,告诉所有人,林琛爱文书墨,这辈子只想跟文书墨在一起。   他们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耽误了。   可是在台下扫了一圈,没有文书墨的身影。   台下的人开始纷纷议论。   “什么事?难道要公开未婚妻”   林琛的神情渐渐变得落寞,原本满腔的情话也机械地转变成工作上的事:“庆祝与华晟战略合作案的顺利签约!”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夜里11点,宴会结束,林琛去文书墨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灯是关着的,难道还没有回来?   正当他转身要回自己家的时候,电梯的门忽然开了,文书墨站在里面,一脸疲倦。   “林琛?宴会结束了?”   文书墨看见林琛,惊讶了一下,然后走出来,挂着一抹笑容问。   “你去哪了?”   林琛上前抓住他的手,语气迫切。   “我……”文书墨眼神闪避了一下:“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家了。”他垂着头,避免与林琛眼神接触,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头顶那一束几乎灼伤他的目光。   “书墨……”   失神间文书墨被林琛抱进怀里,林琛在他耳边呼口气,然后一口咬住耳垂。文书墨忽然一把推开他。   林琛盯着他:“书墨,你到底去哪了?”   “都跟你说了我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了。”   “你怎么回来的?打车还是走路?”   逼问的语气让文书墨很不适,他心情也不好,语气也没了耐心,连伪装都懒得了,直接吼道:“我去哪是□□,林琛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多吗?”   话音刚落,人就被林琛扑到墙上,接着唇就被林琛啃噬着,双手也被林琛握住按在胸前。文书墨用尽全力挣脱,林琛又扑上来,文书墨拼死反抗,纠缠间,口袋里的名片掉了出来。   林琛的动作停了下来,两人的衣服都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林琛盯着地上的名片许久,然后蹲了下去,把名片捡起来,又是看了许久。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原因?”沉默了很久,林琛淡淡地开口。   “林琛,我欠了一条命。”文书墨拿过那张名片,失神般地说着:“齐烨真的很像他,他死了……齐东,他因为我死了,他死了……”手在颤抖。   林琛想抱住他给他力量,却被推开,文书墨自顾地说着:“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死,都怪我……”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你觉得愧对了另一个人,就拒绝我?”林琛眼神发红,情绪几乎失控:“文书墨,我一直觉得你还是挺聪明的,怎么就变成个书呆子了?人死不能复生,齐东死了,你要不要陪他一起去?”   “我……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书墨,我问你,你爱我吗?”   文书墨没有回答,但是从他的眼中林琛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再问你,你爱齐东吗?”   文书墨没有反应,眼中的神情与刚刚明显不一样,林琛指着他的心脏说:“你不爱齐东,你只是觉得愧疚,觉得同情,你觉得齐东会需要这些吗?换句话来说,假如我是齐东,我也不会希望一个不爱我的人用我当借口,一辈子不去接受别人。”   “我过不去这个坎,对不起。”文书墨说得很小声,他不想伤害林琛,可是,他再小心翼翼,也还是伤了林琛的心。   “你过不去这个坎,那你一辈子都不跟我在一起吗?你用齐东的死来拒绝我,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文书墨没说话,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对不起……”文书墨的声音在颤抖。   “呵,一时难以接受不过是你的借口。”林琛冷笑。   “文书墨。”林琛盯着文书墨,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毫无情绪的话落下,林琛转身进去,门被重重合上,震得他耳膜都在响。   文书墨垂着头站在原地,睫毛轻轻地颤抖,浑身冰冷。   他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林琛的煎熬,他的痛苦,他这么多年的孤寂,他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此刻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林琛,对不起。 第27章 掌心的痣   一连十几天,文书墨都没有见到林琛。   他知道林琛还在沙市,还在他对门,只是林琛把能与他相撞的时间全部错开了。   看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抓了抓头发,文书墨烦躁无比,看看时间,陈叔差不多到了。   “咳——咳——”陈辉光走进屋子,差点没被浓浓地烟呛死,“都说了你小子不能抽烟。”   “陈叔,抱歉。”他刚刚忘记开窗了,文书墨走过去把窗户打开透气。   陈国辉打量了下文书墨,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眼泛青,嘴唇有些干裂,脚上也不穿鞋,不由地责备他:“我说过连着几天睡不着就使用安眠药。不吃药也就算了,水也不喝。”   “没病迟早给自己折腾出大堆病。”陈辉光在沙发上坐下,“好好跟林琛在一起不就结了,哪来这么多事折磨自己。”   文书墨不好意思地笑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陈辉光叹了一口气,“你这说到底就是心病,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文书墨犹豫了一下,“好像看到齐东了。”   “哪有死人复生的道理?”   文书墨又重复了一遍,带着肯定:“就在林琛他妹妹的生日晚会上,我看到齐东了。”   陈辉光看他双眼无神,似是魔怔了,不由拍拍他的肩:“书墨,不要自己骗自己。”   “可是他现在叫齐烨。”文书墨回过神:“真的太像了,世界上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还在对齐东的死耿耿于怀,除了你自己想通,我们谁也帮不了你。”陈辉光长叹一口气。   “陈叔。”文书墨漆黑的双眼直视陈国辉,带着无限的痛苦:“你知道欠人一条命的感受吗?”   陈辉光被堵地一时间说不上话,文书墨这个人,看似无情,却处处替身边的人着想,只要跟他交心了,他就会一个劲地对你好。   文书墨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掌之间,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欠了林琛太多。”   “不要太被动。”陈辉光说道:“你总是缺乏主动性,既然你很肯定齐烨就是齐东,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   “早点处理好齐东的事,对你跟林琛都好。”   这是陈辉光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文书墨点起烟,一根一根的抽着,他已经盯着齐烨的名片看了足足一小时了。   最终他决定拨通名片上的联系号码。   ……   “喂,您好,我是齐烨。”   就连声音也是如出一辙,叫他有什么理由反驳自己这不是齐东,文书墨轻轻地闭上双眼:“齐先生您好,我是政演杂志社的文书墨。”   “……文先生您好。”   那边的声音好像感到有些意外,文书墨笑了一下:“我们想写一篇关于您的专栏,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受采访?”   “能被贵社采访是我的荣幸。”齐烨答应的很快:“这几天都有空,时间用短信发过来就行了。”   见面的时间定在后天的下午,文书墨躺在床上,点开网站搜索齐烨。   齐烨,毕业于某著名电影大学,去年出道于西市宏晨娱乐公司,跑过几部电视剧里的龙套,目前还没有什么代表作,粉丝没破万,这简直是不能再十八线的明星。   那时候他不敢亲自去确认尸体,只是从齐东亲戚的嘴里得到的死亡信息。齐烨与齐东年纪对的上,出道的时间,也正好是齐东出事之后的几个月,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刚刚说谎不打草稿,这会文书墨有点头疼,杂志社毕竟是政界方面的,这会采访一个没名气的小明星,也不知道徐政会不会打死他。   两人约定在一家餐厅见面,文书墨早早就在等了。   “齐先生。”文书墨起身,先给齐烨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然后伸出手。   齐烨与他回握,只是手却没有立刻松开:“文先生,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文书墨心咯噔了一下,却面无表情地道:“是吗。”   “被您采访我真的深感荣幸。”政演杂志社名字在整个亚洲都是响当当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政界的杂志社要采访他一个刚刚混娱乐圈的小虾米,但是能出名,他才不管那么多。   “恕我冒昧。”文书墨眼神诚恳:“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掌吗?”   齐烨被文书墨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疑惑,犹犹豫豫地伸出了左手,五指张开在文书墨面前。   文书墨一只手抓住齐烨的手掌,一只手的手指笔着。   一,二,三。   果然,在齐烨左手掌的小拇指下方三个大拇指指甲长度的地方,有颗小小的红色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齐烨……真的是齐东。   文书墨猛然松开齐烨的手,瘫软在座位上,视线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但真的确认的时候,却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好一会,文书墨才缓过神,深吸一口气,看着齐烨:“你去年是不是出过车祸。”   齐烨皱眉,“文先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除了自己和自己的经纪人,没有人知道。   呵。文书墨在心里冷笑一声,齐东的车祸,这都是拜他所赐,他哪里能不知道?   这个过去口口声声说要把林琛从自己心里赶出去的大男孩,此刻正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齐东……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文书墨垂下眼帘:“齐东,是我害了你。”   “齐东?”齐烨表示不解。   “你是齐东。”文书墨直视齐烨,眼里带着笃定。   齐烨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文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文书墨连忙摇头,有些痛苦:“我不会认错。”   齐烨盯着文书墨,想要从他脸上辨认真假,“我去年在西市出了车祸,是我现在的经纪人救了我。”   文书墨小心翼翼地问:“那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齐烨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就不想知道过去的事?”   “不想。”齐烨回答很干脆:“模糊的记忆里告诉我过去很痛苦,现在生活还好,就不纠结那么多了。不过文先生如果知道的话,不妨告诉我。”   人总要向前看,是他自己画地为牢了。可是破茧而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文书墨笑笑,然后顿了一下,“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闻言,齐烨吃了一惊,夹起的菜都掉在了桌上。   “而且你出车祸我也有原因在里面。”文书墨推了推眼镜,很艰难地说:“我听说你已经死了,这一年多里我不敢亲自去确认。”   “真的是朋友吗?”齐烨轻哼了一下,哪有朋友会这样。   文书墨本以为无法再向他忏悔,却没想到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齐东不记得自己的是好事,但是如果不为齐东做些什么,他内心的愧疚就无法抹平。   “我托你去西市带些东西。”文书墨说话有些艰难,“这是你出车祸的原因。”   见齐烨半天没反应,文书墨抬眼问他:“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吗?”   “补偿我?文先生交朋友的方式真奇特。”齐烨为以前的自己感到可悲,交友不慎吧。   文书墨闭着眼睛,不愿见到齐烨嘲讽的眼神。   “我想出名。”齐烨话锋一转,“反正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想出名。齐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那强烈的欲望呼之而出。   文书墨的指甲深陷肉里,深深吸一口气,下定什么决心般地说:“好。” 第28章 蓄意求欢   答应帮齐东出名后,文书墨陷入了矛盾与沉思。他在杂志界朋友倒是还算多,只是帮不上忙,但是在娱乐圈的人脉少之又少,冥思苦想筛选出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却也没有那个本事能让齐东出名,最后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名字。   林琛!   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可是,林琛现在连见他都不愿意,会愿意帮他这个忙吗?文书墨眼中刚刚亮起来的火火又暗了下去。   不找林琛,还能找谁?文书墨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一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烟灰缸里面已经装满了烟蒂。傍晚的时候,文书墨终于将最后一根烟掐灭,穿上外套出门。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林琛说这件事,但是想想这并不是一个小忙,打电话太没有诚意。他在林琛家门口站了很久,踱步走来走去,直到脚有点酸了,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谁知手才刚刚抬起来,还没敲下,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站我家门口做什么?”   文书墨回头,身后,林琛穿着正装,发型一丝不乱,眼中透露着些许疲倦,可能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回来。   看文书墨许久不回答,林琛走过来,站在文书墨面前,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你在我家门口走来走去快二十分钟了,你想干什么?”   二十分钟?   文书墨被自己吓着,原来他犹豫了这么久。看林琛有些不耐,伸手掏钥匙准备进去,文书墨忙开口。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林琛停下开门的动作,靠在门上问他。   “有点……麻烦,方便进去说吗?”文书墨指指林琛家。   林琛抱拳望着他,眼中一点情绪都没有,话语冷冰冰:“不好意思,不方便,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   “可是……我……”   文书墨犹豫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是没事,我就进去了。”   林琛没有那个耐心等他结结巴巴,迅速开了门就进去。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文书墨忙伸出手挡住,不再犹豫,咬牙说了出来。   “我想请你捧红齐烨!”   “为什么?”林琛顿了顿,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他是齐东。因为我欠了他,我想补偿他,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他的愿望就是想出名,想红,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让我帮你捧他?”林琛冷笑一声:“是你欠的他,是你答应的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虽然在发展娱乐事业,但是不代表随随便便一个三流演员就能入得了我的眼,更何况齐东连三流演员都够不上格!再说,文书墨,我凭什么帮你?”   文书墨说:“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你公司有什么需要我或者政演杂志社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林琛的语气带着淡淡地嘲弄,示意他放开抓着门的手,文书墨抖着松开了几秒,又抓住,比刚刚还用力。   文书墨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后狠狠咬了下唇,豁出去般地开口:“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怎么样都不可能。”   冷冷说了这句话,林琛抓起文书墨的手,将他狠狠推开,重重合上了门。   门里,林琛靠在门框上,心底是深深的无力和绝望。这么多天他狠下心不见书墨,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必须这样做,他要逼书墨来跟自己求和。直到今天书墨出现他家门口徘徊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是暗自开心了一下,可是书墨竟然是因为那个齐东才来找他,让他在愤怒的同时也无比地痛心。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林琛准备去冲个澡,把今天的烦恼都冲掉。去之前随意地看了一眼猫眼,书墨还在!   他靠在墙边坐着,脸埋在膝间,肩膀在颤抖,像是在哭着。   明明下定决心要对他心狠,可是看到他无助的样子,终究还是投降了。   林琛开了门,对着外面抱膝坐着的人冷冷道:“进来。”   “什么?”文书墨猛地抬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进来!”林琛加重音量。   文书墨听懂了,迅速站起来跟着林琛走了进来。   “关门。”林琛命令他。   文书墨关上了门,转头发现林琛在脱衣服,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很快也接受了那种情况。   一件件衣服离了身,文书墨也准备好脱自己的衣服了,谁知林琛却进了浴室,进之前对他说:“去客厅等我。”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文书墨内心跳动不已。林琛肯让他进来,那是不是答应他的要求了?可是林琛又不肯多说一句话,只让他等着,他又不确定,也许林琛只是想戏弄他一下?   过了一会儿,浴室水声停了,然后门打开,林琛裹着一条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肩膀,流到锁骨,再到腹肌,再往下……文书墨不知道自己眼神该往哪里放,只得低着头不看。   “跟我来。”林琛往前走了两步,转过头对文书墨说。   文书墨抬头,看到林琛去的方向是,卧室!   他要干什么?伴随着内心的疑问,文书墨跟了进去。   才进去,门就被林琛合上,文书墨猛地转头,发现自己处境不妙。   林琛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每过来一步,文书墨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文书墨跌坐在林琛的大床上,抬头惊愕地望着林琛。林琛伸出两根手指,勾起文书墨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上来。   文书墨睁大眼睛,在唇即将碰到的时候,奋力别开了脸,然后下巴上的力道松开了。   头顶传来林琛冷漠如冰带着嘲弄的声音。   “这就不愿意了?不是为了齐东什么都愿意吗?”   文书墨睁大眼睛看着林琛,问:“是不是只要这样你就答应我捧红齐东?”   “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能让我高兴的话……”林琛把话意味深长地断在这里,文书墨不笨,他明白了。   “好。”   “好?”林琛坐在床边,好笑地看着文书墨:“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吗?”   文书墨咽咽口水:“知道。”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林琛面前,坐到林琛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用尽全力的讨好,可是林琛没有丝毫的回应,这让文书墨很气馁。他伸手在林琛身上抚摸着,慢慢移到下面,还好,林琛已经有了反应。   文书墨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伸手去解林琛遮住关键部位的浴巾。   那里已经蓄意待发,看起来有些吓人。文书墨动作愣了愣,抬眼看林琛,林琛没有任何主动的打算,只是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文书墨心一横,对准那个地方坐了下去。   没有前戏,这样进入相当困难,尝试了半天,大汗淋漓,终于进入了一点点。光是一点点,文书墨就已经疼得额头青筋凸起。他不打算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时间,一下子坐到底。   疼痛瞬间传遍四肢,文书墨冒着虚汗,浑身都没了力气,仅靠双手搂住林琛的脖子才勉强不让自己掉下去。   “够了!文书墨!”   林琛忽然推开了他,随手扯过一件浴袍披上,站起来背对着文书墨:“你不用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来告诉我你多么在意齐东,我不会答应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抱歉,打扰了。”   文书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慢慢收回视线,一件件穿回自己的衣服,以非常不自然的姿势慢慢往门口挪。   床单上,刚才他坐的地方,有一丝淡淡的血迹,让林琛的心痛了一下。   “站住。想要他红也不是没有办法。”   文书墨顿住脚步,听见身后的人一字一顿地说。   “做我的情人。” 第29章 绯闻难辨   “你说什么……?”   文书墨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做我的情人。”林琛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想他出名。”   文书墨指尖发白,带着轻微的颤抖,他直视林琛,努力从他眼里想看到什么,看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两人僵持了许久,文书墨深深吸一口气,不再看林琛,带着颤音:“好。”   “明天住进我家。”林琛走近文书墨,把他带进怀里,捋了捋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勾唇,“最好对我百依百顺。”   他哪里有拒绝的资格,文书墨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林琛这才满意地放开他,“你可以走了。”   说完不再看文书墨一眼,走回卧室,把门关上。   文书墨回到自己家,稍微清理了下身体,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繁星点点,没有丝毫睡意。   是的,他还爱着林琛。   重逢的那刻,死寂的心,如雷捣鼓。   可是他们之间,横着一个七年。   七年,足够他褪去青涩,足够他克制自己的感情。   那些无止尽思念林琛的时光,已经过了。   世上的爱情,哪有是我爱你你爱我就能够在一起的?   时光带给他们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比如齐东。   一年前,他是真的下定决心彻底忘记林琛,放过自己,答应齐东。可是一年后,事情的真相,令他百感交集。此刻他真的很庆幸齐东失忆了。   人都是自私的,是了,他只有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会想起齐东带给他的温暖。感动不是喜欢,他爱的从来只有林琛。但是心里对齐东的愧疚无法忽略。   林琛,林琛。   文书墨在心里一遍一遍喊着这个折磨他多年的名字,捂着胸口,表情痛苦。   多希望时光倒流,回到年少没有烦恼的时候,最真的他们。   文书墨是被刺眼的阳光跟不停在响着的手机铃声闹醒的。   是齐烨打过来的电话。   “文先生,您真了不起,”齐烨听起来很高兴,“早上经纪人告诉我,我跟他一起被挖去凌云公司了。”   “恭喜。”才睁眼的文书墨头还有些昏沉,哑着嗓子道。   “文先生,你能帮我联系一间房子吗?”齐烨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沙市还没有固定的居所……”   找房子这种事拜托徐政就好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赖床,“我晚点回复你。”   挂了电话,文书墨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只想再睡一会儿。   半睡半醒之间,又被手机铃声吵醒,这回他是真的没脾气了。   文书墨没好气地说:“喂。”   “你跟林琛怎么回事啊?”徐政有些着急。   他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   “新闻给你弹的窗口是白瞎吗?”徐政叹了一口气:“娱乐头条啊。”   娱乐新闻?这玩意是他无聊到去玩俄罗斯方块都不会去看的东西。   翻了一个白眼,但他还是乖乖用手指点开网页,映入眼帘的大红标题:天王阮冰同性恋人曝光。   下面一行小字让他愣住:疑似林氏太子爷。   阮冰,歌坛神话,十六岁一夜而红,直到现在过去了十多年,热度只增不减。就连他这个不关注这些东西的人都眼熟,可见名气之大。   文书墨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微颤抖点开网页。   XX月XX日清晨,两人双双现身沙市某高级会所,举止暧昧。   照片不是很清晰,明显是偷拍的。可是林琛的背影,他会认不出吗?   那天,不就是娇娇的生日,他向林琛坦白拒绝理由的那晚吗,林琛和他吵了之后原来还出门了。   “喂,喂……”徐政见文书墨半天没说话,不由地喊他。   文书墨回神,把手机贴上耳朵,语气有些僵硬:“我不知道。”   徐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还有你这齐烨的采访要放哪里,简直拉低咱们社的格调,倒是底下那帮小姑娘嗷嗷叫。”   “抱歉。”文书墨语速很快:“周一上班我会处理的,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徐政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文书墨就摁下了红色标识。   文书墨随便从冰箱里翻出来些速食果腹,上百度搜了一下阮冰。   阮冰比他小了两岁,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却红遍大江南北。二十四岁召开记者会对外出柜,并宣布会逐渐退出歌坛。这两年各大狗仔都挖不出阮冰的同性恋人,这张照片一出,立马被顶上头条。   如果,真的是林琛,那也没什么意外。这样的八卦新闻,只要林琛想,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抹除的。毕竟没有谁会傻到跟林氏过不去。   明明知道林琛是摆明了刺激自己,但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抽着疼。   下午五点的时候,文书墨就带着自己的几套衣物,用林琛给他的钥匙进了他家等着他回来。   林琛的家装修简单大气,但是跟他家不同,这里不全是冷色调的东西,比如地上铺着一层踩起来舒服极了的乳白色毛绒地毯,还有空调外面的罩子是橙色的。   看到客厅超大的电视机,文书墨咬牙,心里骂着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林琛回到家的时候,如愿以偿地看到文书墨在自家沙发上,脸色稍缓。   走近一看,原来文书墨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林琛把他拍醒。   “你回来了。”文书墨半睁眼睛,显然还很困。   “嗯。”林琛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去卧室睡。”   文书墨挣扎了一会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今日疑似天王阮冰同性恋人的照片在各大版面刷屏,小优也是非常好奇,下面……”   这个台是文书墨随便调的,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就犯困,谁知道这个点会放娱乐新闻啊。   准备去卧室换衣服的林琛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转身去看沙发上的文书墨,而正好文书墨也看着他。   两两相望,一个林琛,两个林琛,三个林琛不说话。   文书墨首先打破沉默,“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林琛漆黑的瞳孔盯着他,半晌,才动了动嘴皮子:“没什么好说的。”   “呵。”文书墨转过头轻声冷笑,有些自嘲:“也是,阮冰肖松那样的才合你口味。”   阮冰那种漂亮又不显女气的五官,身材也是劲瘦好看,在Gay里绝对是极品。   林琛把西装外套随手往地上一丢,直接走到沙发前,高大的身影遮住文书墨的视线,双手撑在文书墨两肩后的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阮冰肖松那样的?”   林琛靠过来的那瞬间,文书墨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几分,被林琛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地伸手想要推开他。   没想到林琛双手抓住文书墨的手腕就亲了下去。   “嗯……唔……”文书墨被吻得找不到东西南北,隐约间听到铃声,“电话。”   林琛还没有立刻放开文书墨,而是过了两三声铃声之后才放开他,文书墨看着两人分开时扯出的银丝,脸颊有些发热。   深呼吸几口气,缓了缓才接起电话。   “文先生,早上拖您的事怎么样了?”   是齐烨打来的电话,文书墨这才猛然想起齐烨拖他找房子的事。   结果今天徐政打来电话后他一直在想着阮冰跟林琛,完全忘记这事。看齐烨样子挺急的,文书墨便说:“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好的地方,我家空出来了,不嫌弃的话就先住我家吧。”   “真的吗,太好了,谢……”   齐烨话还没说完,文书墨这边手机就被林琛夺过去摁掉了。   “让他住你家?”林琛眼里闪着火光。   文书墨有些没底气:“嗯。”   林琛用食指曲着挑起他的下巴:“我看你是忘了这两套房是谁的了。”   “只是暂住而已。”文书墨皱眉,“最多一两个星期我就能给他找到一个合理的住处。”   “就算只有一天我也不会同意。”林琛语气坚定。   文书墨也有些来气,口不择言:“你要是无法忍受跟他同一个小区就搬出去。”   “我搬出去?”林琛瞪了一眼文书墨,冷冷一笑,把文书墨的睡衣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别忘了,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光洁的肌肤突然□□在外,感到有些冷,文书墨倒吸一口气。   林琛俯身在他的胸前流连忘返,酥酥麻麻地吻一个个落下,非常有技巧性地挑逗,文书墨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抓着林琛的头发,轻声说:“不要。”   “拒绝?”林琛抬头,眼睛里带着破人的威胁。   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止,探进文书墨的裤子,一把抓住,轻轻地摩擦起来。   “嗯……”   随着林琛的动作,文书墨不禁出声。   林琛用嘴唇舔了舔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声音轻柔,说着残酷的话:“别忍着,虽然声音不及阮冰动人,但我喜欢听你叫出来。”   这一刻,文书墨如坠冰窖。 第30章 黯然销魂   文书墨仰着头,露出来的雪白的脖颈被林琛一寸寸吻过,或轻或重。裤子已经被剥了下来,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掌控在手里。   林琛的技术很好,尽管被挑逗得□□高涨,文书墨也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不是肖松,也不是阮冰,他也不想跟任何人做比较。   情到浓时,想要释放,顶端却被堵住。同时双腿被拉开,抬高。   “忍着,等下我们一起。”   冰冷的润滑液流到股间,手指在里面捣鼓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扩张完毕,林琛把他的双腿拉得更开,欺身压了上来。毫无征兆,一下子进入到最深处,文书墨发出一声惊呼。   林琛开始肆意地动作起来,眼神一直没有从文书墨脸上移开。只见他闭紧眼睛,眉头皱成一团,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任凭动作再用力,他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叫出来。”   林琛低声命令,同时对着文书墨狠狠一顶。   “唔……”   巨大的刺激让文书墨□□战胜机智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   “大声点。”   每一次都重复在那一点上,文书墨睁开眼睛,含着羞耻愤怒的眸子狠狠瞪着林琛。   林琛注意到文书墨的下唇已经被咬破,流出了猩红的液体。   在体内肆意动作的凶器停了停,林琛俯下身,跟文书墨面对面,脸色不太好,语气也冷得没有温度。   “松开!”   文书墨也尝到了血腥味,只是唇上的这点疼哪里比得上身体被贯穿,以及被心爱的人拿来跟别人比较让人难受。像是要跟林琛作对到底,文书墨死咬着不松口。   “不听话?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秘书,取消齐东的试镜。”林琛从他身体里退了出去,作势要去茶几上拿手机。   “不要!”   文书墨猛地坐了起来制止,林琛看着他唇上的伤口,心在疼,可是一想到身下的这个人为了一个齐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还把自己的房子给齐东住,心疼瞬间都化为成怒气。   “你以为,把自己弄伤了,我就会放过你?”   林琛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无情。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我想怎么上你都行。”   伴随着这句话,林琛把文书墨翻了过来,背朝上趴在沙发上。   以这样侮辱人的姿势,再次挺了进来。   “啊!”   林琛不许他咬唇,这样前所未有的深度让文书墨惊叫了一声。   “继续。”   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放水,文书墨不可抑制地发出断断续续的□□。   这样毫无人性的折磨,让文书墨眼中慢慢湿润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难受。床事应该两厢情愿的,应该是双方都舒服和享受的,可是林琛却以这种让人难堪,动物□□的姿势。   文书墨双手扶住沙发扶手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掉下去,无法腾出手去擦快要溢出的泪水,只能由着它顺着脸颊滴到沙发上,消失不见。身后的人不会知道,也不会心疼。   情人?呵呵,文书墨在心底自嘲,说什么爱他,原来不过是把他当成了泄欲的工具,这就是拒绝他求婚的惩罚吗。   林琛把他翻过去,只不过是不想看他流血的唇,不想看他倔强又带着委屈的眸子,怕自己会心软。   可是看身下的人颤抖着身体,抓着沙发扶手的双手骨节发白,几乎把指甲抓破,心里一疼,把文书墨翻了过来,入目的是文书墨湿润的眸子和脸上未干的泪痕。   林琛动作缓了下来,轻声问:“很疼?”   文书墨不语,林琛手不受控制地想去擦干文书墨脸上的泪水,却被文书墨挥手打掉,唇角嘲讽:“不用露出这种假惺惺的表情,要做就快点,别影响我睡觉。”   林琛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动作温柔了许多。文书墨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生气。   忽然,身下脆弱的器官被林琛握住,后面缓慢动作,每一下都顶到极致,前面林琛手上的挑逗动作也十分具有技巧。   受不了这样的双重刺激,文书墨很快就想释放,顶端再次被堵住。   “我说了,我们一起,再忍一下。”   林琛唇角带着天使一般的微笑,动作突然似魔鬼般地狠了起来。   没一会儿,林琛终于全部释放在他体内,手也松开让他释放出来。   事后,文书墨面色潮红,大口喘着气,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林琛的技巧好他是知道的,体力持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是他头一次这般虚脱无力。后续洗澡是林琛抱着他去浴室的。   躺在浴缸里,林琛要帮他清理体内,文书墨按住林琛的手:“我自己来,不麻烦你了。”   林琛笑着:“不客气,这是身为一个合格的情人应该做的。”   清理的动作娴熟,温柔,没有弄疼他。分离的这七年,文书墨不知道林琛这样子帮多少情人清理过,心里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得喘不过气,他按住林琛的手。   “我不习惯。”   “嫌不够?还想再多做几次?”文书墨铁青着脸,不敢再拒绝,林琛帮他清洗着说道:“这样的情形以后每天都会有,书墨,你得学会习惯。”   “每天?”文书墨靠在浴缸边上,露出嘲讽的眼神:“你这样每天都留在这里,岂不是冷落了你家阮天王?你不是很喜欢听他□□吗?怎么忍心不去安抚他?”   林琛不生气,手指朝那个地方狠狠按了一下,文书墨浑身僵硬,林琛看了看他的神情,满意地笑道:“也是,阿冰这么乖巧听话,我怎么能冷落他?只是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天天承欢,否则会生病。”   水龙头里热水源源不断流到浴缸里,热水腾腾,文书墨却感觉自己浑身冷得发抖。   他因林琛患上抑郁症,因林琛曾几度自杀,林琛从来不知道,也不曾问过他。对于一个外人,却这般上心。   不,不是外人。阮冰是他的恋人,他的宝贝。也对,林家太子爷只手遮天的权势,却放任阮冰和自己的桃色绯闻不管,说明就是他是故意让媒体这么做的。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为阮冰是他的宝贝。   而他文书墨,不过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浴缸很大,放满水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而不觉得拥挤。   林琛去客厅接电话了,文书墨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地让自己沉到水中,直到跟水融为一体。   在陈辉光的帮助下,他的抑郁症已经很少犯了,后面跟林琛重逢,林琛说爱他,他们再次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抑郁症都要痊愈了。   可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此刻文书墨眼中只能看到晃动的白光,胸腔内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丝解脱的轻松感。   就在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捞了起来,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嘴里很快尝到血腥味,耳边是林琛愤怒到可以杀死人的声音。   “你别以为死了就能逃避!文书墨!你今天死了我明天就封杀齐东!”   因着人的求生本能,文书墨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叹口气,还是死不了啊。很快自嘲的表情消失了,被疑惑和不解取代,仿佛真的被那一巴掌打懵了。   “自杀?你在说什么?我刚刚只是睡着了,可能太困了,不小心滑到了浴缸里。我杂志社的工作这么好,现在又傍上你这位太子爷,我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为什么要自杀?”   林琛的表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眼中有愧疚:“抱歉。”他走过来把文书墨扶起来,用浴袍将他裹起来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文书墨不拒绝不反抗,疲倦地闭着眼睛,乖巧地躺在他怀里。   林琛把他放到床上便披上外套出门了,文书墨没问,林琛也没说。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文书墨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冰冷与死寂。   他现在觉得林琛去哪里,是不是去找阮冰,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刚才在浴缸里,是真的想死,但是他不会告诉林琛。   他得抑郁症的事情,他也不会让林琛知道,永远不会。 第31章 含情脉脉   也不知道林琛是出于对文书那晚的内疚还是什么,对于齐东搬进文书墨家暂住的事,他妥协了。   “文先生,我们占用了您的住所,那您住哪?”   齐烨跟经纪人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前问。   “我就住在你们对门。”文书墨转身指了指,“可能时不时回家拿一些衣物。”   “对门也是文先生的房子吗?”齐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文书墨尴尬一笑,“一个朋友的。”   “朋友?”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电梯口响起,带着不悦。   “你回来了。”文书墨一僵。   林琛走近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总。”齐烨的经纪人张峰尊敬地鞠了一躬。   林琛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径直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门留了条缝,过了一会儿林琛探出半个身体,皱着眉:“书墨,你怎么还不进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敲门就行了。”文书墨对着齐烨跟张峰客气地笑笑然后转身就走进了林琛家。   门一关上,林琛就把文书墨禁锢在双臂之间,低头给了他一个绵长而令人窒息的深吻。文书墨身体发软,两只手抓着林琛的手臂微微喘气。   “我去做饭。”林琛松开他,走去卧室换衣。   文书墨点头,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拉开茶几的柜子,里面有基本杂志。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看了。这杂志还全是有关金融方面的,一堆专业术语看得他一愣一愣的,这简直比看政治还头疼,没一会就犯困。   “我不是说过要睡觉就去卧室吗?”林琛动作有些粗鲁地把文书墨摇醒,“起来吃饭。”   他被晃得头晕,“知道了。”   “啊嚏——”一个没忍住,打了喷嚏。   林琛从桌上的餐巾纸纸盒里抽一张纸丢给文书墨,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下次了。”   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文书墨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可是吃起来却乏味。   “不好吃?”林琛听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他。   文书墨摇摇头:“没胃口。”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林琛见他双颊发红,连忙起身,微微弯着腰,一只手越过桌子抚上他的额头,“有些烫。”   “哦。”文书墨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可能感冒了。”   “叫你乱睡沙发。”   林琛把他抱起来,朝卧室走去。文书墨很瘦,抱起来轻轻的,臂上感觉不到一点重量,他感到一阵心疼:“我马上去煮粥,你想喝什么?”   整个人摊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唔。”过了好一会文书墨才半睁眼睛,“我能不喝粥吗?”他可没忘记林琛的那碗黑暗料理。   “为什么?”林琛不解。   文书墨支支吾吾地说:“太丑了。”   “是不是还没有齐东给你买的好喝?”林琛黑着一张脸看他,语气愤怒:“那你现在就去叫他来照顾你。手机在哪?我给你去拿。”   “好像在桌上,又好像在公文包里……我忘了放哪了。”文书墨思索着回答。   林琛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快要爆发的怒火,“那我现在去你家找他。”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一瞬间,林琛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道微弱的力量扯了扯,整个人都愣了下,周身围绕的黑色雾团也散了大半。   文书墨用大拇指跟食指轻轻扯住林琛的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琛又转回身,在床边蹲下,把脸凑近,双眼直视文书墨:“你到底想怎么样?”   “咳——咳——”文书墨咳了几下,才侧头看向林琛。他用手指戳了戳林琛右脸颊,带着一丝笑意:“就喝粥吧。”   见他半阖眼,长睫微微颤着的样子,文书墨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煮的。”   总算是雨过天晴,林琛迈着轻快地步伐离开卧室,心里的小人差点哼起歌。   文书墨因为感冒请假几天,不得不佩服廖姐,竟然把纸质的文件同城快递到他家去了。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眼就看家鞋柜上面的几个包裹。   “文先生你来啦。”从阳台传来齐烨的声音。   “嗯。”文书墨有些惊讶齐烨这个点竟然在家,“拿了包裹跟衣服就走。”   他脱了鞋进屋,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卧室里充满着属于齐东特有的阳光味道,文书墨丝毫不感陌生,他也并不排斥齐东霸占了自己的大床,毕竟他们也曾同衾共枕过。   “文先生。”齐烨见文书墨路过客厅不由地喊住他。   文书墨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齐烨。   “那个。”齐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欲言又止:“床头柜的那个照片……”   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   文书墨猛然想起,床头柜上放着有张他被齐东强行圈进怀里自拍的照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是一脸尴尬地对着镜头,而齐东则是吻着他的脸颊……   “我去把它收起来。”文书墨掩饰地笑笑。   “不是。”齐烨走过去扣住文书墨的手腕,“我想知道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   文书墨答的很自然:“好朋友啊。”   齐烨不信,抓着文书墨的那只手不松开。   “那张照片只是你以前玩心大发拍的。”文书墨说谎不眨眼:“那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为了怀念你就放在床头柜上了。”   “真的只是好朋友吗?”齐烨盯着文书墨的脸,再一次问道。   文书墨故作轻松,耸耸肩:“我为什么要骗你。”   这个答案明明跟自己意料的一样,可是为什么从文书墨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却像个无底洞,空落落的。放开了文书墨,齐烨失神般地走向阳台,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文书墨拿着包裹跟衣服的手紧了紧,一咬牙就走出家门。   有些感情,当断则断,拖泥带水。只会伤得更深。他已经很愧对齐东了,不能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不在床上躺着,到处乱跑什么?”   见文书墨从门外进来,刚到家的林琛不由地责备。   “睡多了头晕。”文书墨把包裹跟衣服丢在上沙发上,“去家里拿了快递跟衣服。”   “快递?”他可不记得文书墨有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这些包裹八成也是齐东买来送给他的。当下林琛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去找齐东的吧。”   “我还在生病。”文书墨叹了口气,“不想跟你吵。”   林琛抿着唇,没有再说话,沉着脸,摸了摸文书墨还是有些发烫的额头,然后走到沙发边拿起包裹就拆了起来。   看到是一堆堆的文件后,脸色黑出新高度,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徐政。   是否将此号码加入黑名单。   是,点击确定。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简直完美。   林琛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少去见齐东。”   文书墨点点头,他现在是真的没精力跟林琛说这说那,顺从就能少很多麻烦。林琛去书房继续办公,文书墨也乐得清净。   他休息了一会儿,要去洗澡的时候,从沙发上抓起衣服。顺手抓上来的,怎么感觉有些沉?   一看,原来他抓住在沙发背上搭着的珊瑚绒毯子的一角。   总觉得哪里不对,进了浴室他才反应过来。   沙发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毯子。   一定是林琛怕他又在沙发上睡觉才放的吧。   文书墨低低地笑,却听不出来有多愉悦。   林琛的温柔时而触手可及,时而遥不可及。   而他,始终沉沦,甘之如饴。 第32章 醉酒真言   距离感冒痊愈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天杂志社事情多,文书墨加了一下班,回到家天快黑了,准备去换衣服,这时门铃响了。   门开的那一瞬,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都有些惊愕。阮冰的到来是文书墨没有想到的,在他迟疑的时候阮冰先开口了。   “原来是文主编,久仰大名。”   阮冰对着林琛伸出了手,脸上是大方得体,毫不做作的微笑。   “你好,阮天王。”   文书墨也露出微笑,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天王是恭维了,你是琛哥的朋友,叫我阮冰就行了。”   “请进,林琛在洗澡,我去喊他。”   文书墨将阮冰引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   从浴室出来的林琛的表情不太好看,也是,正牌恋人和地下情人碰面,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脸色也不会好看。   浴袍随意地穿在身上,露出了大片肌肤,阮冰上下打量了一下,走过来拍了拍林琛的肩膀:“最近身材变好了啊!”林琛斜了他一眼,他赶紧改口:“哦不不,琛哥的身材一直都很好。”   然后仿佛是到了自己家似的去沙发上一瘫,吃着水果。   “你来之前不会打个电话吗?”林琛说着走过去坐阮冰对面。   “提前打电话不就不好玩了嘛。”   “说吧,你来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当然是私事!谁要跟你谈公事?”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文书墨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既然人家要谈私事,他就把空间让给他们好了。看了一眼腕表,说道:“你们聊,杂志社有点事情,先失陪了。”   没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文书墨已经出去了。   阮冰看了看关起的门,对林琛道:“这天都黑了,你的书墨会不会太勤奋了点?”   “他只是找个借口。”林琛面不改色地说。   “他不会是吃醋了吧?”阮冰盯着林琛看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你还没告诉他吗   为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说正事。”   ……   已经很久没来酒吧了,再次进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文书墨有些不适应,但在两杯酒下肚之后就好多了。他今晚的目的只是买醉,因此没有去GAY吧,这只是个普通的酒吧。   闪亮迷离的灯光下扭动的身体,酒精的气味,烦恼好像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消失了,又好像更严重了。   又喝下一大口酒,头有些晕了,只见一个穿着暴露裙子的妖艳女郎走了过来,询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文书墨点头,女郎并没有坐到文书墨对面,而是坐到了文书墨旁边。身体挨着文书墨的身体,一手抚上他的肩膀,一手在他大腿处滑动,声音娇媚动人:“帅哥一个人吗?”   “对。”   女郎的手慢慢向上,在即将碰到危险的地方时被文书墨按住:“不好意思小姐,我只对男的有兴趣。”   女郎生气地站了起来,大声骂:“死基佬!不早说,浪费我时间!”说罢拍拍屁股走了。   很快,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只手,文书墨转头,顺着那只手往上看。   是一个陌生男人,长得还算英俊。男人递了一杯酒给文书墨,笑道:“我们酒吧的头牌,平时都是别人搭讪她,头一次见她搭讪别人,竟然被拒绝了。不过……”男人顿了顿,在文书墨对面坐下,饶有意味道:“帅哥觉得我怎么样?在上在下都行。”   “对不起,我今天没这个兴趣。”   “心情不好?还是失恋了?”   “都没有。”   男人笑笑,没再问,举起手中的酒杯:“认识一场,我陪你喝一杯。”男人说罢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完了,男人干了杯,文书墨也不能失礼,只好干杯。   原本已经有些头晕,这一杯下肚,头晕得更厉害。男人又找了很多借口灌了他好几杯,到后面文书墨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有,神志已经不清晰了。   怎么出的酒吧他也不记得了,应该是那个男人扶着他出去的,好像是去了一个酒店,他在前台的垃圾桶里吐得胃酸都吐出来的,后面好像看到了林琛,林琛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最后那个男人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他被林琛狠狠甩进了车里。   坐在车上的时候文书墨神志慢慢清晰了些,驾驶座上的人阴沉着一张脸,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你怎么在这里?”文书墨问林琛。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是不是我打扰你跟那个男人的好事了?”   “什么好……”话未说完,文书墨顿时明白了,他没有解释,因为解释了林琛也未必会信,他说道:“你可以找阮冰,难道我就不能找别人?反正我们只是情人。”   “我记得我说过,你最好对我百依百顺,不然我恐怕不能保证齐东的星途能顺顺利利。”   这句话让文书墨再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他文书墨在杂志社做到再高的职位,在林琛面前,也是如同一只蚂蚁一般脆弱。   终于到了,熄火,林琛却没有下车,问道:“第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认知到自己的地位,文书墨乖乖回答:“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跟他去酒店?”   “我喝醉了,没有意识。”   “好,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来酒吧买醉?”   “因为……”文书墨顿了顿:“因为突然想喝酒。”   “撒谎!”林琛一针见血:“我要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   林琛解开安全带,靠了过来,一手撑在文书墨一侧,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他,冷声说道:“为什么要来买醉?再敢撒谎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下巴上的力度在一点点加大,林琛盯着他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再加上酒壮人胆,文书墨终于爆发了。   “因为不想看见你跟阮冰卿卿我我,因为我心里会很难受。这几天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我心里很疼,你知不知道!我非常非常讨厌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管是肖松还是阮冰还是别人,做戏也好真的也罢,我就是看不顺眼。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这样,我是犯贱,我文书墨他妈就是犯贱!你满意了吗!”   “书墨……”   因为情绪太激动,文书墨骂得浑身颤抖,话音刚落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书墨……书墨……”   林琛在他耳边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如此温柔,却又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文书墨,若不是喝醉了,恐怕他一辈子也听不到书墨的真心话。心刹那间被触动,又是甜蜜又是酸涩,林琛紧紧地抱住这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像是要融入骨血,永远只属于彼此。只是,不管书墨如何在意他,终究他在意的还有一个齐东。 第33章 冬至不冷   沙市的冬天不期而至,明明是座南方城市,却冷得不像话。终日大风,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一次太阳。文书墨从前却偏爱这个季节,万物俱寂,像是要带着他的心也沉寂一般。可是,春夏秋冬总有轮回,而他,也是终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林琛身边。   被林琛从酒吧里带回来之后,他们两的关系就一直很和谐。文书墨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一定是自己醉后说了什么,林琛才变了个态度,没有再跟他针锋相对,但是到底,林琛还是没有解释他跟阮冰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像是个不□□。   “文先生。”   是齐烨打来的电话。   “今晚你能跟我见个面吗?”   文书墨思索了片刻,答应了:“好。”   齐烨约他在一家西餐厅见面,文书墨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等着了。   “好久不见。”齐烨客气地说,“忙了许久,终于又回沙市了。”   文书墨点点头,当演员的,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都看不见人很正常。   “文先生。”齐烨放下刀叉,欲言又止:“你和林先生是正在交往吗?”   闻言,文书墨也是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算是吧。”   “前段时间的绯闻……”齐烨试探地问:“那他跟阮天王是什么关系?”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你也说了是绯闻。”   “是这样的。”齐烨语气忽然认真:“经纪人告诉前几天告诉我,我有一部剧主角被取消了。”   直觉告诉文书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顶我位置的人是阮天王。”齐烨苦笑:“他想发展演艺事业。”   “这有什么问题吗?”文书墨蹙眉,阮冰肯定比齐东受欢迎。   “这部剧是凌云自己出资的。”齐烨顿了顿:“据说所有角色都是林先生钦点的。导演不可能会因为一个阮天王去得罪林先生。”   “所以……”文书墨眼里不带一丝情绪:“你想说,是林琛这样做的?”   “不是说会帮我出名的吗?”齐烨点点头,听上去很着急:“你知道我去年才出道,年纪不小了,哪里能跟阮天王相比……我是真的很急……”   “你先别急。”文书墨喝了一口咖啡,“我会帮你问问的。”   阮冰,又是阮冰。   文书墨有些头疼,这个人到底跟林琛是什么关系。   林琛交代过今天有应酬,会回来的很晚。屋子里开着暖气,加上盖着一层珊瑚绒毯子,文书墨等着等着一个忍不住就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开门声和林琛地说话声吵醒的。   林琛好像在打电话,隐约间感觉他语气温柔,说着什么早点睡,晚安之类的。   文书墨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   “你怎么还不睡。”林琛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文书墨,“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嗯。”文书墨应了声,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刚刚在打电话?”   “娇娇打来的。”林琛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散去嘴里的一些酒味:“我先去洗澡。”   “那我去床上等你。”   文书墨穿起拖鞋,边伸懒腰边往卧室走。   我去床上等你。   林琛喝了酒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点,盯着文书墨的背影,眸色加深。   “林琛。”文书墨喊住准备关灯的林琛。   林琛回头看他:“怎么了?”   文书墨漆黑的眸子盯着林琛,半晌才说问:“你跟阮冰,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还在想这事?”林琛皱眉,“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   “你是不是把齐烨的角色临时换给阮冰了?”文书墨冷笑。   林琛一僵,而后面无表情地反问:“是又怎么样?”   “你是想反悔吗?”文书墨在被子里的手紧了紧,“你明明知道他年纪不小,比起阮冰他更加……”   “你以为阮冰会稀罕去抢一个不入流明星的剧?”林琛冷冷地看向文书墨,“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的齐东了。”还在“你的”两个字上重读。   文书墨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心脏像是被蚂蚁爬过,难受的要命。   林琛一只手搭上文书墨的肩,语气放缓:“这是我公司全责的第一部 电视剧,齐东挑不起大梁。”   此刻的文书墨听不进林琛的解释,一旦是因为阮冰才换的人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先入为主,他就怎么也转不出去。他淡淡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声音很轻,林琛还是听见了,抓住他肩膀,把文书墨扳过来,眼里带着几丝怒火:“你这是在怀疑我用人。”   “不敢。”文书墨掀了掀嘴皮子。   “哈。”林琛怒极反笑,一双血红的眼看着文书墨,“我看你想他红是想疯了。”   见文书墨不语,林琛又接着说,口不择言:“利用我让齐东红,然后你要跟他远走高飞?”   文书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东演技几斤几两大家有目共睹,他要红,我得砸多少财力物力人力在他身上?”林琛的手掐上文书墨的脖子,“对了,他红我也有办法治他。”   林琛像是着了魔一般,自顾自地说:“文书墨,这辈子你都别想跟他在一起。”   “你手……快放开……”文书墨满脸因缺氧而通红,喘不过气。   听到他气游若丝地挣扎,林琛才猛地松手,然后欺身压上,以口渡气。   “书墨……书墨……”   林琛一声一声地喊着他,深情而又温柔,如置梦中。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抓住林琛的一只手,微微喘着气。   文书墨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总是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埋藏,而埋藏的原因,只是因为自以为是的自尊。他不想把自己内心的难堪展现给另一人看,特别是在林琛面前,他总想保持一副冷静自若的样子,仿佛林琛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他情绪半分。即使知道林琛跟肖松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毕竟多年以来的心有余悸,阴影一旦有,很难抹除。他不想再以一种低姿态面对林琛。   林琛此刻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整个人紧张地盯着自己,唇抿成一条线。原来,林琛是这样的没有安全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齐东红了之后跟他在一起。”   冷静下来的文书墨,看着林琛说道。   林琛显然不信:“你很介意换角。”   徐政以前说过,林琛这个人智商高,但是情商其实很低,而在他面前智商成了零,更不用再说其他的了。如果他不说,林琛就算绞尽脑汁也猜不透。   文书墨看着林琛的手掌,伸出食指,在上面打着圈,小声地说:“我只是介意阮冰。”   林琛感到手心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痒的。他张嘴咬住文书墨的手指,含糊地说:“阿冰是娇娇的未婚夫。” 第34章 心猿意马   “什么?”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文书墨一时反应不过来。   林琛坐到了床边,大手一拉,把文书墨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把他圈在怀里,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痒痒的。   “书墨,如果说我跟阿冰真的有点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他是我妹夫。”   文书墨问:“阮冰不是GAY吗?怎么会跟娇娇是情侣?”他之前有查过阮冰的资料,阮冰以前开记者会出柜了的。   “当然不是,他之前确实是开记者会对外出柜,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林琛慢慢回忆道:“阿冰那时住在帝都的一处高级公寓,每天门外都会放着一封情书,署名为晓柔,上面是对阮冰崇拜爱慕的话,每天都不重样。这要是普通的情书也就罢了,可是每天的情书上面都沾有鲜血。明星的住所是隐私,除了阿冰的经纪人和几个朋友没人知道,阿冰也不知道那个女粉丝是如何得知的。”   “这样持续了一个月,那个名为晓柔的女孩出现了,是一个十分美丽,但是看起来阴气渗人的女孩。她对阮冰告白,威胁阮冰要是不答应她,她就割腕。阿冰说了一大堆话,那个女孩情绪不但没有消退,拿出刀就对着手腕割了下去,看着血涌了出来,阿冰对着那个女孩大吼他喜欢男人。”   “那个女孩还是不信,说阿冰找借口,阿冰连哄带骗把那个女孩送去了医院,还好伤口不深,女孩没有大碍。之后阿冰把这件事告诉了娇娇。娇娇说如果不做得彻底,这个女孩还会继续缠着阿冰,影响生活不说,而且女粉丝为明星自杀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对阿冰的事业不利,娇娇就提出让阿冰开记者会对外出柜,一来让那个疯狂的粉丝死心,二来也一次性杜绝以后出现类似的情况。”   林琛说:“阿冰跟娇娇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他们关系一直很好,虽然有时也会吵架,但是过后又如胶似漆。阿冰不想娇娇受委屈,原本想退出娱乐圈,安心地跟娇娇过日子,但是娇娇却一直鼓励他,支持他。那天晚上阿冰来找我是跟我谈他下一个专辑的名字,不然书墨你以为是什么?”   他以为阮冰是来跟林琛滚床单,没想到人家那么清清白白的关系,他想的这么龌龊,还因此自己生了这么久的闷气。文书墨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但内心还是有些疑问:“那之前拍到的你跟阮冰在酒店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那天是娇娇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文书墨点点头。   林琛说:“那本来就是个误会,当晚宴会结束我就回家了,半路娇娇打电话给我说阿冰喝醉了,让我去帮她。那张照片是我扶着阿冰到酒店前台,阿冰旁边还有娇娇,只是绯闻上面的照片娇娇被剪掉了。”   林琛环住文书墨的腰,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说着:“书墨,我说过我爱你,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呢?不过,你吃醋的样子还真是怀念。”   说着林琛的手指慢慢抚上文书墨的眉睫,一点点描摹着,然后顺着脸颊,滑到嘴唇上,轻轻抚摸着。   后来的书墨喜怒哀乐全部藏在心里,会吃醋的书墨,除了上学时代,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我……”   文书墨正想反驳自己没有吃醋,唇就被掠夺,十分温柔的亲吻,然后,林琛慢慢把文书墨按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再次堵住文书墨的唇,手在他身上游移着,没多会儿就把文书墨全身的衣物剥得干干净净。手从胸前的那两点,移到了下面已经微微抬头的地方,一把握住。   “唔……”   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沉迷在这个吻中的文书墨猛地睁开眼睛,林琛十分有技巧地逗弄着,很快文书墨又舒服地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着。   文书墨释放了一次,林琛就着他的东西伸了一根指头到文书墨后面,耐心地做着扩张。一根,两根,三根,文书墨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体,被按住身体,慢慢地文书墨习惯了,待林琛手指退出去的时候他竟觉得有些空虚,很想被填满。   火热巨大的东西抵在文书墨那里的入口,就是不进入,让文书墨有些疑惑。   “想要吗?”   林琛坏笑着问,文书墨半睁开眼睛望着身上的这个人,迷失在□□中的他已经不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想要什么?”像是故意逗他似的。   文书墨浑身的皮肤都是淡淡的粉红色,尤其是脸红得不行,林琛还在逗他:“书墨,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就满足你。”   “想要……你。”   终于,文书墨违背自己的内心,说出了如此羞人的话。   “好。”   伴随着这个字,林琛一下子冲到底,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不要了……”   不知道做了多久,文书墨感觉自己额头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林琛还没有做完,求饶道。   “刚刚谁还说着想要,这就不要了?”   林琛声音温和,动作却一下比一下狠。   “不行了……我不行了……不要了……”文书墨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散架了,这样下去他明天还怎么上班?   最后是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   文书墨推了推林琛道:“我手机。”   做着这种事情谁会希望被打扰,林琛脸顿时黑了:“大半夜的肯定是骚扰电话,不管!”说着加大了力度,让文书墨无暇去顾及手机。   铃声响了一会儿,停了,不到两分钟,又响了起来。   文书墨挣扎着撑起身体去够手机,然后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齐东两个字,对林琛说道:“你停一下,是齐东。”   这种时候让他停,这怎么可能?   林琛没有停,文书墨忽然奋力推开了他,严肃地说道:“齐东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齐东的角色被阮冰夺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齐东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急事,可能是剧组又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角色又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间脑子里跳出的问题太多,文书墨觉得有些头疼,随意披上一件浴袍去卧室外面接电话,他没注意到林琛眼里炙热的温度瞬间冷得像冰。   又是齐东!林琛望着门外那个身影,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刺进了手心也不觉得疼。   肖松是假情,阮冰是误会,书墨,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过。可是,为什么仅仅是齐东的一个电话,就让你狠心地推开我,我林琛算什么? 第35章 放不开手   “喂,您好,请问是文先生吗?我是,齐烨的经纪人小王。”   “我知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文书墨听见电话那头人声嘈杂,隐约能听到跳动的音乐,像是酒吧。小张的声音听起来急迫万分,一定是齐东出了什么事,他不由地放缓语速,带着股安定人心的味道:“你别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小王缓了一口气,“齐烨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定要跑到这破酒吧来喝酒,现在跟人杠起来了……”   “在哪家酒吧?”   “好像是……巴纳酒吧。”   “我马上到。”文书墨挂了电话,低叹一口气,那是他和齐东相识的地方。   他走回卧室,在落地衣架前取下自己的衣服,文书墨能感觉到从他踏进卧室门的时候林琛冰冷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他。   林琛上前抓住文书墨的手腕,问道:“你要去哪里?”   文书墨另一只手想掰开林琛的手,却发现力道大得惊人,他吃痛,皱着眉头:“放开,我赶时间。”   “你要去哪里?”林琛再一次重复,声音加重。   “去救齐东,在酒吧出了点事。”无奈,文书墨只好解释。   “你是他爸吗?”林琛黑着一张脸:“什么事都要找你。”   文书墨撇撇嘴,没有回,只是用了很大劲一把拍开林琛的手,默默地换衣服。   “今天只要你走出这个门。”背后传来林琛冰冷又带着怒火的声音,“我们以后都各走各的路。”   文书墨的身影猛地愣住,回头看着林琛。   林琛也在看着文书墨,只是镜片反着光,他看不见文书墨此刻是怎样的眼神,他只见到文书墨紧紧咬住的嘴唇,还有紧紧握住的拳头,拇指像是要掐进食指指节的肉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最终,文书墨低着头,不发一语地走掉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与他旖旎的味道,林琛看着空荡荡的家,他有些不敢相信,文书墨就这样走了,就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他甚至用恩断义绝来威胁文书墨,可是任然留不住他。   林琛泄愤似的一拳砸向墙上,紧蹙的眉头与紧闭的双眼显得他痛苦万分。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被林家捧在掌心的太子爷,加上自己本身的优秀,如果不是爱上文书墨,或许林琛这辈子做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根本不会知道狼狈二字是什么。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床头柜上,摸出手机。   眼前的事物好像有些模糊,林琛微微闭上眼,声音沙哑:“Jelly,联系李总。”   “可是老板,都这么晚了……”Jelly有些犹豫。   “那条街都是他的,书墨刚出门准备去找人。”林琛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别让他出事。”   Jelly一听是到文书墨,那可是老板心尖上的人,容不得半点马虎,瞌睡虫子连忙跑了:“好的,老板。”   林琛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文书墨的枕头里,这里还有他爱人的气息。   文书墨车速开的很快,自己都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但他清醒地知道,他不是为了去救齐东而这样急,他寻求这种死亡的刺激完全是因为林琛那句决绝的话。脑子里闪出的画面全是林琛那种冷漠的脸,他是认真的吧。   一想到林琛是认真再跟他说分开的话,文书墨的心就一阵刺痛,不由地又是一脚油门踩下。   “文先生,您可算来了。”   小王就站在巴纳酒吧的门口等着,看着文书墨时愁眉苦脸瞬间舒展开,仿佛像见到了救星。   文书墨示意他带路:“边走边说。”   “文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小王看着他,眼神有些闪烁:“调酒师说您跟齐烨以前是情人关系,这……”   “是他误会了。”文书墨眼睛也不眨解释道,“我跟齐烨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小王点点头:“就在前面的包厢。”   文书墨打开包厢门,嘈杂的音乐就震得他耳膜疼,还有一股刺鼻的烟酒味,他不由地捂住鼻子跟嘴往里走。   齐东被一群人围着,文书墨拨开人群,低着头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齐东说:“该回家了,齐烨。”   齐烨对着文书墨呲牙,傻兮兮地,吞了吞口水,一把推开文书墨,拿起酒瓶就是一口:“齐烨是谁?”   “齐烨就是你啊。”看来是真的醉的不轻,文书墨感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再跳。   “不。”齐烨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文书墨,“齐东!我叫齐东。”说完又继续傻呵呵地喝酒。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青年拍了拍文书墨的肩膀,语气不屑:“你就是这傻小子喊得人?”   文书墨侧身看向青年,良好的修养让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样的人,他都能大方得体,他勾勾唇,微微颔首。   “这小子打翻了我们一箱酒,还砸伤了我一哥们……你说……”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文书墨直接开口:“多少你说。”   “哟,先生您这么大方啊。”青年这一开头,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可是我不缺钱。”   文书墨忍着怒意,很耐心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这时青年弓着腰,怂着肩膀,猥琐地搓了搓手掌,然后把嘴巴凑到文书墨耳边:“先生,我看您长得不错,不如就跟我们这帮兄弟玩一玩。”   “玩?”文书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小孩是真的天真,自己大学那会混的时候这小子估计还在垫着尿不湿。   “小王你先带着齐烨去我车上等着。”文书墨把齐东扶起来,交给小王。   “文先生,那您……”小王走时担忧地看着他。   文书墨笑笑:“不用担心。”   他跟着这群青年混混走出包厢,来到大厅。   青年暧昧地拍了拍文书墨的屁股:“先跟大伙一起跳跳舞。”   这孩子还真是胆子大,文书墨真想着要怎么对付时,突然来了一堆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将这堆青年围住。这样的场面酒吧常见,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气氛。   借着闪烁的灯光,文书墨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李总。”   李清源,沙市有名的富豪,这条街都是他的,早几年文书墨在徐政拉他去的一个聚会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李清源伸出手,笑了笑:“文主编,我侄子不懂事。”   原来是李清源的侄子,李家的子弟,怪不得说不缺钱,只是教出来的孩子,真叫他为李家的未来担心。   “我没当真。”文书墨回握,客气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这事交给我处理,您先回去休息吧。”李清源松了口气,有些试探地说:“那就麻烦您在林总面前美言几句了。”   “一定。”   林琛,原来是林琛请来的李清源。   文书墨感觉自己的笑快挂不住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口间炸开,痛得他不能呼吸。   他明明说要跟自己一刀两断,却还是帮了他一把。 第36章 雾里看花(1)   返程,文书墨倒是乖乖遵守交通规则,看到红灯就停下来了。后座的小王正在努力控制住手舞足蹈的齐烨,文书墨开着车不发一语,整个车内的氛围显得尤为尴尬。   “齐烨怎么样?”文书墨回头,询问小王。   还没等小王说话,齐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一把把小王制止他的手给推开,右手撑着前座的椅肩,脸凑近文书墨,脑袋斜着,左手伸出食指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齐东。”   “文先生,不好意思哈。”小王赶紧把齐烨拉回去,“他酒品不太好。”   文书墨不在意地笑笑,正好绿灯通行了,他转过去开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在包厢里,声音嘈杂,那会儿他没听清,现在倒是听清了,但是感觉齐烨并不像恢复记忆的样子,文书墨现在又一心只想回去见林琛,没有闲心管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看齐烨在后面不怎么折腾了,文书墨便问小王:“齐烨怎么会跑去酒吧?”   “哎。”小王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换角这事。”   “不存在换人这一说法。”文书墨透过镜子看向后座的小王,觉得有必要给他们解释解释:“在这份名单出来之前,任何消息都是假的。”   “可是我听说……”   “我相信林琛。”文书墨打断小王的话,把视线移回前方。   见他直接搬出了林琛,小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时间车内安静无比。   文书墨跟小王一人一边架着齐烨扶他走路,两个小身板可被齐烨这个肌肉发达的人压得够呛。   打开门,齐烨直往沙发上扑,小王去厨房倒水,文书墨则站在自家家门口发呆,犹豫着今晚到底睡自己家呢还是掏出钥匙去对门,又折磨着怎么去哄好林琛。   “你是打算照顾他一晚上?”   这时,对门打开了,林琛靠在门边斜着眼看还在发愣的文书墨,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带着几分薄怒。   文书墨听到林琛的声音连忙转身,大步走过去,微微扬起下巴,伸出舌头在林琛的喉结处轻轻舔了舔,“谢谢你。”   林琛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是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有些闪烁:“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不可否认,他就这样轻易地被安抚了。   文书墨觉得自己身上有股酒味,想去冲个澡,便让林琛先睡了,只是没想到,澡冲到一半,就传开阵阵敲门声,他连忙关掉花洒,穿着浴袍就去开门。   是齐烨,看样子还没有醒酒,文书墨有些不悦,眉头微微皱起。   “书墨……”齐烨看着水珠随文书墨光洁如玉的肌肤滚落诱人的样子,不由地失神:“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回来了,就跟我在一起的吗?”   文书墨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这个骗子。”齐烨狠狠地瞪了文书墨一眼,然后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书墨,我没有失忆。”   他眨眨眼,有点懵。   “呵。”齐烨冷笑一声,凑近文书墨,嘴里还带着几分酒气:“你倒是相信林琛。”   “如果我告诉你。”齐烨把声音压低,“我出车祸是林琛安排的,你信还是不信呢?”当然,他不会告诉文书墨,他们的相遇,相识也是林琛一手策划的。   “哈哈哈哈。”看着文书墨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置信,齐烨大笑,踉跄着转身走回去,他可不想见到文书墨与林琛的关系坚不可摧,不然怎么能捞到好处呢?林琛有文书墨这跟软肋,他齐东就一点也不怕成不了巨星。   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文书墨却不由地把浴袍裹得更紧了。也不知道他愣了多久,头发都干得差多了,这才回过神,换了睡衣回卧室。   卧室里还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林琛已经睡着了。文书墨不由地伸出手指,轻轻抚上林琛的脸,熟睡的他面部肌肉放松,嘴唇也不再是抿着,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威压,看起来格外可爱,特别招人亲近。   林琛安排齐东出的车祸……   文书墨想着想着眼神慢慢变得复杂,他不懂林琛那时候为什么要对一个从未见过一次面的人下狠手,他知道林家的人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生死,这与他从小的儒家教育是相冲的,他不愿相信林琛也跟林家的人一样。   想要把林琛喊起来问个明白,又不想打扰林琛睡觉,他只好带着一肚子心事闭上眼睛。   文书墨睡眠很浅,林琛稍稍动身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醒了?”林琛侧着单身撑着脑袋看着文书墨。   文书墨睁开眼,有些迷迷糊糊的,瞄了一眼床帘那边,天还没亮。嘴巴微微嘟着,像是有些不满林琛早起。   林琛见他这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上去。   “唔……嗯……”文书墨没有一点防备,林琛轻而易举地就能撬开贝齿,把这个吻加深。   一吻罢了,文书墨稍稍有些清醒,一只手无力地抓在林琛的胸前,微微喘着气。   林琛把他的手伸进文书墨的睡衣里,不停地游移着。也不知道他捏到了文书墨胸前的哪里,文书墨不由地闷哼一声。   “我们继续昨晚被打断的事。”林琛邪魅一笑,鼻音磁性诱人:“恩?”   在早晨,男人们本就会有某种自然生理反应,加上林琛这一挑逗,小书墨早已把头抬的老高。   他双颊泛着潮红,仅存的理智让他把林琛作乱的手拿出来,喘着粗气:“先告诉我,齐东的车祸是不是你安排的?”   林琛整个人都僵住了,显然没有料到文书墨会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齐东把所有都给文书墨摊牌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明明昨晚书墨回家的时候还是正常的……   看着林琛晦涩不明的眼睛,文书墨就知道答案了。   林琛,原来你也是这样冷血无情的吗。   文书墨觉得自己感到很失望,苦笑:“为什么?”   林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因为你就要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见他垂着头不说话,林琛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一阵慌乱,他把文书墨的下巴挑起,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怎么,对我很失望?”   文书墨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林琛轻笑,却听不出一丝感情:“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要做就快点吧,我想睡觉。”文书墨闭上眼,淡淡地说道。   他现在只是林琛的情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得意忘形了。 第37章 雾里看花(2)   林琛伸手从床头柜摸出几个杜蕾斯还有一个润滑剂,眼里的□□与冷着的脸形成鲜明的反差,他俯视着文书墨:“想先用什么味道的?”   然而文书墨看都懒得看一眼,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今天想着做准备工作?”   大概这句话激怒了林琛,没有前戏,只简单扩张了一下就挺身进入,文书墨一瞬间疼得睡意全无。   伴随着林琛不算温柔的动作,文书墨感觉自己身体几乎被撞散架,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看见这张脸。   既然齐东出车祸是林琛安排的,那么由此看来,多年来自己的一切事情想必都在林琛的掌握之中。包括后来采访上的重逢,步步紧逼的追求,无数次的偶遇,等等,这些应该也都是林琛安排的。光是这样想,文书墨就觉得自己背脊发凉。   从来不知道,林琛竟这般可怕。   “发什么呆?”林琛语气有些不悦,伴随着话身下重重地一挺。   “唔……”   □□从唇齿间溢出来,文书墨又赶紧咬住唇,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被挑逗投降。   “在想什么?”   林琛不打算放过他,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拧过去,死死盯着他问。   “没什么。”文书墨别开脸,回避林琛的视线。   “在想齐东,是不是?”   文书墨表情略有些错愕,没有开口。   林琛自顾地说着:“被我猜中了?在想齐东什么?他的技术有我的好吗?”   身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狠,文书墨死死地抓着床单才能避免自己不会从床上掉下去,他抬头狠狠瞪了林琛一眼:“你跟他没法比!”   事实上他跟齐东仅仅是吻过而已,别说上床,就是坦诚相见也没有过。不过现在,这些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吗?”不带感情的话,林琛身体缓缓覆上去,在文书墨唇上亲吻舔咬了一番,直到把文书墨的唇折磨得红红的,才离开。   近距离,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明明是无比暧昧的气氛,林琛的话却无比冰冷:“书墨,你以为齐东喜欢你?那你觉得你跟他的星途相比,哪样比较重要?”   文书墨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他只知道齐东喜欢他,而他不仅不能报以相同的感情,还把齐东卷入他跟林琛的纠缠中。他欠齐东,所以他会尽全力帮助齐东,仅此而已。   看文书墨又在发呆,林琛心情越来越沉,抬起文书墨的腿一下子进入到最深处,然后全部出来,再全部进入,重复如此。看到文书墨的视线终于回到自己脸上,林琛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文书墨脑子里原本有了一些火花,但转瞬被林琛几乎把他弄死的力度打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琛终于做完了一次,躺在旁边休息。从头到尾,文书墨感受到的只有疼,没有快感,一直都是疼。而从前他们做完林琛都会把他搂进怀里,可是这一次没有。   不过也对,他只是情人而已,本就不该有太多的要求。   晨曦的光芒从浅色的窗帘射了进来,两人都睡不着了,各自躺在一边,相对无语。   许久,文书墨看着天花板,沙哑着喉咙开口。   “我不明白。”   顿了顿,他转头看着林琛,万分痛苦重复说道:“林琛,我不明白,仅仅是因为我就要跟齐东在一起,你就安排车祸?一条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钱吗?万一齐东真的在那场车祸里出事……”   林琛没有说话,心伴随着文书墨一声声的“齐东”开始一点点凉了。他以为他出现得及时,书墨最多只是有一点点在意齐东,却不知道他的书墨对齐东的在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甚至对齐东说的话都深信不疑。   “你知道了多少?”林琛问。   “你觉得呢?”文书墨的唇上竟有一抹冷笑,反问:“如果齐东不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要怎么做?”   他要怎么做?   低头看看自己满身青紫的吻痕,文书墨在心中大笑,他能怎么做?如果可以,他希望离开林琛,离开这个让自己痛苦了七年,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的人。   但是,他要是走了,齐东怎么办?现在齐东的前程都掌握在林琛手里。   “我有得选吗?”文书墨扬起唇角,笑得比哭难看,眼中满是自嘲。   看文书墨这个样子林琛也不开心,他藏住内心的痛苦,一脸漠然说道:“我确实打算瞒你一辈子,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齐东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那只是对你来说。”文书墨冷冷开口,恍惚间又想起齐东酒醉后的那句话。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回来了,就跟我在一起的吗?”   心里隐隐有些疼痛,文书墨以为只要努力让齐东实现愿望,就能弥补自己的亏欠,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能弥补的只有物质,齐东的伤心痛苦,他永远也弥补不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身边的这个人。   忽然有些不想继续跟林琛呆在一张床上,文书墨起身,想去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   谁知两只脚还未站稳,身体就直直地往前倒了下去,卧室铺着地毯,倒是不会摔得太惨。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来,腰间一紧,转眼就落入了林琛的怀抱。   文书墨还没晃过神,又被林琛拦腰抱起大步往浴室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去。”   林琛不管文书墨如何反抗,强制把他抱去了浴室,放进浴缸里:“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你是想去浴室再摔一次吗?”   “不要你管!”   “我确实不想管,但是万一你把自己摔伤了,以此为借口,拒绝跟我同床,那么之后的几天里,我不就亏了?”   文书墨在心里冷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件商品了,被以商业的眼光来衡量利益,而商品的主人为了这件商品能随时使用还得操心操肺。   “你出去。”   林琛想帮他,文书墨自己抢过了浴巾,冷冷开口。见林琛不动,文书墨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弄伤自己,以方便你随时随地使用。”   林琛不仅没有出去,还解开了浴袍,跨坐了进来,拦腰把文书墨抱到腿上,强势得让人无法拒绝。   “既然你也说了是随时随地,那么我告诉你,我要在这里要你。”   “你……”   文书墨的眼睛慢慢睁大,从冷漠,到惊讶,到震惊,最后眼中没有了一丝波澜,不再反抗,由着林琛。   进入的不是可怕的部位而是手指,林琛没有真的在他腿软了之后还强行要,而是在帮他细心地清理。   洗好之后,林琛把文书墨抱去了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今天休息一天,我会跟徐政说。”   说罢,低头在文书墨额头落下一个吻。   分明刚刚一脸漠然,床事上也狠得像是对待仇人,可是清理的时候却小心翼翼,这一个吻又是如此温柔。   这一刻文书墨觉得自己从未懂过真正的林琛。 第38章 雾里看花(3)   自从那晚过后,林琛回家的时间就特别晚,文书墨往往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到床往下沉了些,才模糊感觉到他回来了。而早上,天还没亮,林琛就出门了,一天到晚两个人说不了一句话,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堪比陌生人。   齐东也在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就赶往外地拍戏了,一时间,他倒是有些清净的不习惯了。   文书墨伸了个懒腰,手头上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徐政开个年末会议,然后在搞定一两本杂志,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回苏市了,跟父亲母亲一家团聚一定会过个好年。光是这样想想,他心情就无比美丽。   他端着杯子步伐轻快地从走廊尽头的茶水间走回来时,一口茶水差点喷的自己整个鞋子都是。由于他跟徐政的办公室很近,就在同一方向隔着一个他两的杂物储物间,加上平常工作时间,徐政一般不会关门,他在做什么,文书墨在过道上能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有个人直接坐在徐政的腿上啊?!而且背影还有点眼熟?!   徐政的声音有些不悦:“你怎么直接找来我杂志社了?”   “谁让你一直躲着我啊,我只好这样了。”坐在他身上的人很是委屈。   “行了。”徐政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别在门外看笑话了,进来吧。”   “咳咳。”被发现了啊,文书墨尴尬地咳了几下,然后走进去。   徐政推了推身上的人,把他赶下身。   “嗨,好久不见啊。”那个人回头的一瞬间把墨镜摘下。   excuse me ?肖松?!   文书墨此刻内心被一排问好跟一排感叹号占领,嘴巴微张,一时间失声。   徐政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对着肖松无奈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小明星,能不能有点形象。”   肖松撇嘴:“有形象还怎么追你啊?”   “我说过了。”徐政眼神凌厉,语气加重:“我朋友喜欢男人不代表我也喜欢。”   真是躺着也中枪,文书墨捧着杯子往角落里挪了挪,徐政虽然是只笑面虎,可毕竟是虎,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肖松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但瞬间就被他明媚动人的笑容代替,他也不顾文书墨这个大活人在场,直接走近徐政,一个用力扯徐政的领带,徐政被迫低头,他便顺势狠狠地亲上去。   一个法式热吻。   真不知道徐政叫他进来是干嘛的!文书墨整个人大写的尴尬,他只好低头喝茶掩饰掩饰,但还不忘瞟了瞟,为什么他觉得徐政的表情,有点……享受?!   “我不信你不上钩。”肖松舔了舔嘴唇,双眼微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徐政挂着笑容,薄唇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滚了。”   肖松倒也不多做纠缠,转身走人,只不过他走的时候顺便把文书墨也给拉出去了。   直到坐在街边的咖啡厅里文书墨还有些回不过神。   肖松用手在文书墨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文书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推了推眼镜:“你拉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告诉我怎么追徐政。”肖松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   ……   文书墨手上抓着的方糖全部掉进杯子。   他抬眼看着肖松,眼睛也不眨:“胸大的。”   “这个有点难,还有吗?”肖松摸了摸胸口,很平,没有一点起伏。   他还没有眨眼:“腿长的。”   肖松把腿往外一伸:“还行。”   文书墨终于眨眼:“他喜欢女人。”   肖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腿之间,可疑的沉默之后,整个人沮丧万分。   他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缓缓说道:“我再见林琛的时候,说实话,还是很喜欢他。”   文书墨低着头没有做声,等着他继续说。   “特别是当知道林琛为了你留在沙市的时候。”肖松深吸一口气,“所以林家来找我设计徐政的时候我答应了。”   “哈哈,我承认。”肖松自嘲地笑笑:“在医院对你说的那几句话虽然有些扭曲事实,但看到你恨不得我死的样子真的很开心。”   “可是当我看到徐政毫无生气地躺着病床上时,我怎么也笑不出来。”肖松两只手拇指不停的摩擦着咖啡杯,“我后悔了。”   文书墨不解:“林家为什么会找你?”   “你知道徐政只跟认识的人出门。”肖松看了一眼文书墨,“我跟他以前因为林琛有过里面之缘,林家除了林琛,没有人跟他打交道,所以林家就来找我了。”   文书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徐政会无缘无故跑到郊区去。   “你看你以前找人伤害过我,现在我也伤害了你,我们一笔勾销吧。”肖松像是怕文书墨不同意,迅速地又补了一句:“公平吧。”   文书墨笑了笑点头,早在误会解除的时候,他对肖松就已经不再耿耿于怀。肖松能这么平静的同他说起林琛,想来也是对林琛释然了吧。   “后来我去找徐政认错,我以为会很难。”肖松吞了吞口水,还有些错愕:“结果他竟然一点也不怪我,还说什么能理解我这么做是只是被嫉妒支配了……”   “他还说我喜欢林琛他一直都知道,叫我不要对林琛再执着了,也不要帮林家为难你们。”肖松眼眶红了,“我真嫉妒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   肖松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心里话给文书墨,总结一下就是他被徐政待人真诚,善解人意,细心体贴等n个优点所吸引,然后决定不追到他就单身一辈子。   “对了,你跟林琛现在怎么样了?”肖松话锋一转,八卦起来了。   他跟林琛现在怎么样了?文书墨拿着小银勺搅拌咖啡的手一顿,脑里浮现出林琛温柔的样子,顷刻间却又闪过齐东愤愤不平的脸。   想起来就头疼,文书墨淡淡地回道:“也就那样吧。”   “林琛这个人啊,不达目的不罢休。”肖松顿了顿:“而且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   文书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但是被这样的人深爱着是件幸福的事。”肖松耸耸肩,语气听不出波澜:“可惜我没这个福气。”   “是吗。”   文书墨反问,但是声音很轻很轻,肖松并没有听见。   “怎么到现在你一口咖啡还没喝。”肖松看了看手机:“你慢慢喝我还有事先走了。”   ……   他能说放那么多糖太甜了么。   “再见。”文书墨礼貌地挥了挥手。   今天林琛倒是回来的很早,文书墨下班回去的时候林琛已经在家了。   文书墨看到屋里的人有些意外。   林琛仿佛感觉到了,看向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   文书墨张嘴犹豫了一下,而后抿了抿唇:“没什么。”   “饭菜放桌上自己去吃。”林琛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我还有事。”   然后林琛就出门了,关门没有一点犹豫,他没有看到文书墨想要拉出他而伸在半空的手。   文书墨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菜,可是他却没有一丝拿起筷子的欲望。   其实他刚刚想叫林琛往里面加一件毛衣再出去,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只打算写10w字左右吧,预计45章左右结局,而后会更新些番外,整体大概会控制在15w字左右。追文的朋友可以放心,太监死妈。最近太懒了,看到催更的朋友,我两行清泪从脸上滑下,磨人的小妖精,我真的不行了~快要被榨干了~ 第39章 雾里看花(4)   饭菜从热变冷,文书墨都没有动一筷,最后扒了几口碗里的饭,再也吃不下去。收拾了碗筷,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什么内容都没有看进去。   满脑子都是林琛,林琛今天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是半夜吗?他想打个电话给林琛,又没有那个勇气,他不知道自己要跟林琛维持这种状况到什么时候。   冷战其实比吵架还让人难受。   越想心里越压抑,索性不再去想林琛,把思绪转到肖松身上。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这样心平气和跟肖松说话,徐政确实很好,可是他还是有些怀疑,肖松真的放下林琛了吗?毕竟曾经那样深的感情,真的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这个疑问在第二天得到了答案。   天还没亮,文书墨就接到徐政的电话。   “书墨,昨天的那几个文件你帮我处理一下,中午的时候帮我接待一下客户,还有下午帮我发个邮件,我今天嗯……”他顿了顿:“有点事情,来不了公司了。”   徐政没说是何事,但是总归是老板,文书墨也不好刨根问底。他应下,电话还没挂,就听到那边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不要酒精!拿药膏啊,第二个抽屉里对对!轻点,痛痛痛,禽兽啊……”一阵忙音,电话挂了。   那个声音,不是肖松又是谁?再听听那内容,文书墨都感觉自己有点脸红。   看起来,肖松是真的从那段过去里走出来了。   起床洗漱准备去公司,这时电话响了,是齐东打过来的。   “书墨,我在你家里,你能过来一下吗?”   文书墨犹豫着,上次去救齐东的事林琛发了这么长时间的火,昨天林琛又是半夜才回来,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也不跟他说句话。林琛还在生气,他决定还是少跟齐东见面为好,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好像生病了,头好晕。”   “小王呢?他不在吗?”   “工作有事,他去处理了,书墨,我真的好难受,你就过来一下,好吗?”齐东的语气接近哀求,听声音也很虚弱,文书墨怕齐东出意外,想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敲了两声门没有人应,文书墨掏出钥匙开了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全是空了的啤酒瓶,衣物到处乱扔,齐东靠坐在沙发上,额头冒着细细的汗丝。   文书墨大步走过去探了探他的头,被温度吓到:“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齐东打开文书墨的手,又靠回了沙发上,自言自语:“为什么,书墨为什么?林琛设计了你这么多年,骗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对他痴心?我对你的感情你就看不到吗?”   心里的内疚和怜惜像是钝了的刀子,一下下磨着文书墨的心,不让他好过,也不让他好死。他努力藏住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   “你烧的很厉害,真的得去医院。”   齐东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虚弱,张大嘴巴继续说着:“你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是怎么过的吗?林琛不让我见你,也不准我回国。那时我本来已经快要跟当时一家娱乐公司签约了,只是有事回国了一次,被他知道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我封杀。”   文书墨知道林琛的商业手段,可是不知道林琛竟然这么狠,他嘴唇颤了颤:“林琛,他……真的把你封杀过?”   “当然是真的!林琛还在暗中下了话,因此没有任何娱乐公司敢签我。最惨的时候,身上的钱用来交房租,所剩无几,每天只吃一顿泡面,住在漏水的地下室整整三个月,直到遇见小王。有的时候,林琛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齐东见文书墨飘忽不定的眼神,继续说道:“我之前误会你了,其实你一直在帮我,上次的角色是你帮我争取的,只是后来又被林琛使手段拿走了。书墨,之前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   齐东生着病,脸色不好看,再加上声音也十分沙哑,整个人像是风中的枯叶般脆弱,文书墨看不下去,道:“不,都是我没有能力帮你。”   “小王昨天跟我说这段时间公司有一个跟国外合资的代言,这个代言不是一般的代言能比的,可以认识很多国外的合作商。当然,我知道林琛是不会给我的。”齐东眼神暗了暗,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文书墨,眼神非常温柔认真:“书墨,谢谢你还愿意来陪陪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听着齐东这样的语气,生着病还对着他笑,文书墨心里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捅了一刀。   “你别这么说,齐东,你不是一无所有,那个代言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到。”   “可是。”齐东犹豫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会过意不去。”   “不会麻烦,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看齐东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文书墨心里的内疚感也轻了些。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煮碗粥。”   文书墨没有煮过粥,凭借感觉煮,没有糊,卖相也不算太丑。   “可能不好吃,如果你不想吃我去叫外卖。”   齐东说:“不用,很好吃。”   粥吃到一半,齐东忽然放下碗,认真道:“书墨,跟我在一起吧。”   文书墨猛得抬头。   “林琛那样的人掌控欲,占有欲都太强,你跟他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书墨,我们在一起吧。”   “齐东。”文书墨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很淡却不容商量:“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会不合适?我们从前不是很开心吗?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林琛欺骗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丝毫的埋怨吗?还有,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很少见到他,他要是在乎你会晾着你不管吗?”   “齐东!”文书墨加重语气,这些话他不想听。   齐东仿若未闻,自顾地说着。   “那时在酒吧,我看见你的第一感觉是,怎么会有人来酒吧光顾着喝酒而不找乐子呢?真是个奇葩,我那时只是一时好奇走过来跟你搭讪,只是后来却被你的眼睛吸引。我不懂,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总是那么悲伤,即便是在笑的时候,眼睛里也是阴天。我那时暗自下了决心,总有一天,我要让你重新发自内心的笑。”   记得以前齐东经常对他说的,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的,不要一直都一副扑克脸。   心里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文书墨回避齐东的目光,起身往门口走去,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准备会还要去上班,就先走了。”   “好,我送你。”   门口走廊上,文书墨掏出钥匙,开着林琛家的门,齐东忽然喊他。   “书墨。”   他以为有事,刚一回头,自己的衣领就被齐东扯住,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唇就被封住。   也是这个时候,文书墨看到了电梯里的林琛。   林琛的脸色沉得可怕,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色。 第40章 雾里看花(5)   林琛双眼死死地锁在文书墨的唇上,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将两人撕碎,走到自家门前,他忽然靠在门上,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仍然抱在一起的文书墨跟齐东。   文书墨被林琛眼里的讽刺猛然刺醒,连忙一个用力推开齐烨:“抱歉。”   齐东眼里满是失望,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书墨,跟我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林琛无声地勾起嘴角,然后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这抹嘲讽的笑意并没有谈过文书墨的余光,他心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上,难受得煎熬,他苦笑着推掉齐烨抓着他的手,依然是说的两个字,“抱歉。”   今天这个班,注定是上不了了。   文书墨走进屋子的时候林琛已经去了浴室。他坐立不安,沙发上像是扎了无数根刺似的。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他更是心乱如麻,一会儿林琛洗完澡了,他要如何去解释?说是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林琛会信吗?   就在他还纠结的时候,林琛已经穿着睡袍走从浴室出来了。林琛去客厅另一头拿吹风机的正好经过沙发,文书墨不由地张嘴叫他:“林琛……”   然而林琛几乎是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下,像是没听到文书墨喊他一样,插上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只是动作没那么娴熟。   对于林琛的漠视,文书墨心里蓦地传来一阵疼痛,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走向林琛,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腕,“我帮你。”   林琛却把吹风机关掉随手丢在地上,然后他双手抓住文书墨的手腕,把文书墨往浴室里拖。   脚步太急,文书墨险些自己把自己绊倒。两个人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林琛开始往洗漱台里放水,文书墨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他下一秒就明白了。   “你……唔……咕……”   林琛竟然抓着他头发直接狠狠地往水里按!文书墨双手抬起想要弄开林琛的手,奈何林琛力度太大。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突然又被林琛一个大力拉出水面。得以重新呼吸的他大口喘着气:“你干什么!”   林琛冷冷一笑:“我干什么?”   说完他用左手往文书墨腰间一拦,文书墨还未站稳的脚跟就这样跌进林琛的怀里。右手挑起文书墨的下巴,大拇指狠狠地在他的下唇上来回摩擦。   起初动作还算轻柔,忽然发了狠似的用劲,文书墨的嘴唇先是红得滴血,后是真的渗出了点点小血珠。林琛看着拇指上的血丝,松开文书墨的下巴,右手转而扣住他的后脑勺,对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按。   唇对唇,林琛毫不客气地舔咬,吮吸,即使血腥味蔓进自己的嘴里他也无所在意。   “疼。”文书墨感觉自己嘴唇火辣辣,想要挣脱。   林琛用舌头敲开文书墨的双齿,逼迫他与自己嬉戏,手上也没有消停,文书墨西装上的皮带已经悄然脱落在他手上。   良久,林琛才放开文书墨,分开时两人嘴上还牵着暧昧的银丝。与喘着粗气脸色潮红的文书墨不同,林琛的脸上平静无波,似是无悲无喜。但从他用皮带把文书墨双手死死地扣住可以看出他很生气。   林琛粗暴地把文书墨的衣服脱下,扣子掉在大理石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走到浴缸旁,打开热水开关。   文书墨双手被反扣在身后,他站在洗漱台旁,看着林琛,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跟别齐东卿卿我我?”林琛冷哼。   看着林琛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文书墨本能地害怕,他一步步后退,突然撞住一块冰凉的东西,侧头一看,原来是浴室的门。此刻林琛一只手撑出文书墨的耳侧,他已经无路可退了。文书墨慢慢闭上眼,解释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他会……”   “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   他还没说完,林琛就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打断。   文书墨心里不好受,有些苦涩:“你不信我。”   “信你?”林琛拔高了音量,俯身在文书墨的脖子上吮吸出一颗小草莓,而后在他耳边暧昧地说话,只是这话却让文书墨心里更加难过。   “你忘了在我床上你叫的还是他的名字吗?”   文书墨不语,林琛不信他,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林琛见他不说话,也不恼,伸出舌头来回舔舐着文书墨的耳廓,轻轻含住文书墨的耳垂,如玉般光滑,让他爱不释手,手也摸上文书墨胸前的红点就是一阵逗弄。   这些都是文书墨致命的敏感点,他早已摸清,感到文书墨身子一点点变软,林琛邪邪一笑:“书墨,你看你,在我的手里这么敏感。”   下方被林琛握住的时候,文书墨闷哼一声,林琛带着薄茧的手开始慢慢来回抚摸。那里一点一点变硬,尖端好像还渗出了一些水珠。文书墨羞愧地咬紧牙关,他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想要?”林琛故意在他耳边放低声音,“嗯?”   因为林琛低沉磁性的鼻音,文书墨身体轻轻抖了一下。林琛轻笑,带着一丝嘲弄。手放开文书墨□□的下方,摸上他圆润的后方。   林琛解开自己的睡袍,文书墨赫然发现林琛下方的巨物也是挺立。   “啊……”林琛往他的后方伸进一根手指,文书墨不禁□□出声。   “先满足我。”林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文书墨欲望膨胀的部位,另一只手又握上去,用指甲轻轻拨弄着尖端:“我也会满足你。”   文书墨从来都不是一个贪欢的人,他知道林琛这次真的发火了,自己十成满满的不会好过,林琛之前那些不温柔做的时候,后方那种撕裂的疼,他难以接受。   “不要。”文书墨摇头。   林琛听到文书墨的拒绝,一愣,显然没想到文书墨会拒绝自己,他沉下声,再一次问道:“你再说一遍。”   文书墨顶着压力,发音字字清晰有力:“我不想做。”   “你不想做?”林琛这回可算听清了,他双眼渐渐发红,手上青筋暴怒,“你不过是我的情人而已,由不得你。”   由于文书墨的裤子只是被林琛褪到膝盖以下,迈不了大步,林琛猛地一拉,就把他拽进自己怀里,他用脚勾住文书墨的腘窝,然后往下一打用力。   文书墨膝盖一软,就跪了林琛面前。   “我们玩点新鲜的。”林琛俯视着文书墨,手挑起他的下巴,“张嘴。”   文书墨想起来,奈何力道大不过林琛,他把头一偏,嘴唇紧抿,无声的拒绝。   “不愿意?”林琛冷笑,手用力把文书墨的头拧正,“你这是要逼我封杀齐东。”   封杀齐东。   文书墨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林琛,这个时候热水早已漫过浴缸,淌在瓷砖上,整个浴室雾气腾腾,他发现自己看不清林琛的神情。   “他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杀他还要封杀他。”   “他错在让你太在乎。”   林琛不再多言,一只手捏住文书墨的脸,迫使他张大嘴,另一只手抓住自己□□,对准,狠狠地塞了进去。   “唔……”   像是顶在了咽喉深处,文书墨痛苦地闭上双眼。   雾气漫上他的双眼,他看不见此刻文书墨的眼神已经涣散到没有了焦点。   温润的唇包裹着他的欲望,林琛感觉自己身在云端上,美极了。   林琛抓着文书墨的后脑勺,控制着节奏。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   文书墨已经觉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下巴像是脱臼般难受,直到嘴里充满了一种粘稠的液体,他才有所反应。   “咳……咳……”   文书墨被林琛喷薄而出的东西呛到。   “吃下去。”   林琛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他蹲下,用嘴堵住文书墨的嘴,让他不得吐出去。   “唔……”   如尝所愿,文书墨的喉结滚动,大多都给吞了下去,有一丝多余的从他的嘴角流落,乳白色与红唇形成鲜明对比,诱人而又淫靡,林琛伸出食指一抹,然后又伸进他的嘴里,在温润柔软的舌头上一抹:“舔干净。”   林琛满意地笑笑,开始帮文书墨解决他的需要,与其说是满足文书墨的需要,倒不如是满足自己还未满足的□□。   文书墨最后是活生生地被林琛给做晕在了浴室。   ……   文书墨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他睡了整整一天。   他躺在林琛的怀里,林琛把他抱的死死的。他动了动身,侧着看向林琛,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他一夜未归估计是通宵了吧。   他打量着林琛,出神,再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琛的眼皮动了动,然后微微睁开,“醒了。”   文书墨看着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我去做饭。”林琛俯身在文书墨的眉间轻轻一吻,动作轻柔。   林琛总是这样,做出了伤害他的事后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扮演起温柔绅士,而他每次心软,不长记性。   “不用了。”文书墨张嘴阻止,发出的声音沙哑可怕,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林琛眼里带着歉意:“我去给你倒水。”   文书墨再一次阻止,他抓住林琛的手,轻轻地摇头。   “林琛,放了我吧。”   他脑子里全是自己早上跪在林琛面前屈辱的模样。   你不过是我的情人而已。   他在林琛面前,已经半点尊严都没有了。   “书墨,你是认真的吗?”这一次林琛很认真的看着文书墨,他知道自己被嫉妒跟欲望冲昏了头脑,对他做出了无法忽视的错事,他已经再也没有理由绑着文书墨了。   “恩。”   文书墨轻轻地点头,他知道林琛这次也是认真的在问自己。   林琛与文书墨四目相对,他是这世界上最懂文书墨的人,他当然也看得懂他眼里的决绝。   “……好。”   过了许久,文书墨才听到林琛带着哽咽的声音答应了。   林琛的手在发颤,他想再抚一次文书墨的脸,却因为文书墨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硬生生地收回了手,整个人如机械一般起身换衣。   ……   听到关门声后,文书墨缓缓地闭上双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滚烫的像是要灼了自己的心。   他欠齐东的可以找其他办法还,可是欠林琛的,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还了。   兜兜转转,他与林琛,终究是不配。 第41章 云开见月(1)   那天过后,文书墨从林琛家里搬了出来,林琛也如他所愿没有再出现。   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淡得好像已经忘记人生的滋味。   此后的好几个月里,他都没有再见到林琛。隔壁的房子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很安静,他不知道林琛是不是偶尔还会回来,或者已经离开。   快过年了,工作量大,文书墨忘我的投入在工作里。这天文书墨正在公司开会,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犹豫了半晌,还是接通了。   “文先生您好,我是林总的私人秘书Jelly。是这样的,林总交代我处理的一些事情,需要您的配合,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您签字,想跟您约个时间。”   林琛的秘书?一听到林琛,动作顿时不受控制了,手上的文件砸到了地上,散落一地,一会议室的人全部惊愕地望向他。   文书墨面露抱歉,忙三两下捡起文件放桌上,走到一边,小声问:“具体的你能说说吗?”   “是关于林总的一些安排,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文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配合您的时间。”   几个月的冷静,沉思,他却越发看不清这样的结果自己是不是后悔了。或许那一刻的他确实想要与林琛再也不纠缠,可是当这个他爱了十多年的人离开了他的生活,他的心仿佛被万箭穿过,痛的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用七年去淡掉的人,这次的分离,却让他思之更甚,他到底要花多少个七年,才能忘掉林琛。   可仅管是秘书,终究是跟林琛有关的,文书墨看了一眼行程,应下。   “那就明天下午5点半吧。”   今天齐东回来的特别早,晚饭也没吃就回房去了。文书墨叫了外卖喊齐东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在收拾行李。   犹豫了会儿,他问:“你要搬走吗?”   “嗯。”   齐东这段时间变得很奇怪,以前话很多,现在几乎不会主动跟他说话。尤其是今天,话少得不像是他。   不过文书墨也能理解,齐东对自己用情过深,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报以相同的感情,他没有理由再要求齐东对他好。所以,齐东要搬走,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又问:“找到合适的房子了?”   “找房子?”齐东讽刺地笑笑:“我跟经纪人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文书墨眉头紧皱,有些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齐东大笑,像是听了一个超逗的笑话一般,“我早就被林总解除合约了,怎么你还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文书墨有些无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齐东瞥了一眼有些自责的文书墨,懒得再跟他搭话,托起行李箱准备离开。   “齐东!”   文书墨在齐东开门前的一瞬间喊住他。相识多年,他早已把齐东当成自己为数不多要好的朋友。现在两人又住在一起这么久,突然间离开难免会有些舍不得。   “我们最后一起吃顿饭吧,算是给你践行。”   齐东转过头笑道:“践行?这是舍不得我啊?怎么以前不见你舍不得我?是不是林琛把你甩了,现在想起我的好了?”   “齐东,你怎么……”   这样子的齐东文书墨从未见过。   齐东是什么样的人?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热情活泼。可是现在的齐东,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让人心惊的陌生感,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齐东放下行李走过来:“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变了?我告诉你,我没有变,我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我不过一直在演戏而已。”   “装作一副深情款款喜欢你的模样我都要吐了。”看文书墨惊愕住,齐东笑笑接着说:“文书墨,你真是没有用,喜欢林琛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被人家抛弃了。你以为我喜欢你?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又不是GAY,我有女朋友的。要不是那个时候我缺钱,我才不会答应林琛来接近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真是恶心死我了。”   文书墨的拳头捏紧,青筋凸出,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礼貌的微笑:“改天如何?”   “什么改天?我都说了我以前一直在演戏,你听不懂吗?”齐东伸出食指在文书墨额头上点了三下,转了圈,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忽然说道:“有没有兴趣知道一些,你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关于林琛的事情?”   齐东这样不礼貌的举动也让文书墨有些发火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以为林琛只设计了车祸?你未免把林琛想的太简单了。我在酒吧跟你搭讪的前一个月,我见到了一个叫Jelly的人,他说他们老板给我一笔钱,让我去追一个人。那时候我家里舅舅欠了赌债,又找不到一下子赚这么多钱的工作,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虽然我很反感GAY,但是我也不得不同意了。反正我是演员,演个GAY不是什么难事。在我们见面的前一个星期,我已经把你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背的滚瓜烂熟。在你去酒吧的前三天,我都在那家酒吧蹲点。”   巨大的冲击过后,大脑是异常的清晰,文书墨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我不信。”话是这样说出口,可自己的内心已经相信了吧,毕竟Jelly才给自己打过电话。   齐东打开行李箱,从底层拿出一份汇款统计放到文书墨面前。   “这是从林琛雇下我,到现在,他打给我的每一份汇款记录。上面有具体的时间和金额,你可以去对。”   文书墨拿着那份账单的手在抖,上面最低的都是以百万为单位。齐东和林琛若是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有这样的巨额交易。   齐东把账单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看完了,就还我,我还有用。”   最后离开前,他在文书墨耳边略带嘲讽地低声道:“你真可悲,所有都被林琛算计好了,就连你的感情也被算得死死的。”   说完,提着行李走了,门发出厚重的声响,像是把过往的一切都尘封了。   第二天下午,律师事务所。   文书墨见到Jelly才知道要办的手续竟然是房产转移手续,林琛竟然把两套房子转移到他名下,而且两套房子都价格不菲。   “请你转告林琛,我不能收。”   Jelly笑笑:“果然如此。林总说,文先生一定会拒绝。我跟林总快十年了,他决定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希望文先生不要让我为难。”   “我打电话跟他说。”   关机。   “林总现在应该在帝都的会议室,你是打不通他的电话的。律师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文先生,请吧。”   “你曾经帮林琛找过一个叫齐东的人,是不是?”   “是。”Jelly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   文书墨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从我跟齐东的相遇,相识再到分离,全都是林琛一手操控的?”   “是。”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文书墨没等Jelly回答,低头迅速签了字,说道:“你告诉林琛,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会白拿,钱会打到他的账户。”他又说了一句话:“反正他已经设计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想最后分开了还要被他设计一通。”   Jelly又笑了,那笑十分的讽刺:“文先生,原来你就是这么看待林总的吗?”   “那件事林总不让我说,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Jelly语速放得很慢,“你以为林总不知道离开帝都后你就患上轻度抑郁症吗?陈教授是林总请来的,不然你真的以为徐政能请动陈老?”   一连串的反问句直击文书墨内心深处。   “林总为了让齐东离开你身边安排的那场车祸,那其实也就是演一场交通事故。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车在中途出现状况,那完全就是个意外。之后林总给了齐东三倍的赔偿,而齐东也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我是林总的私人秘书,他生活方面的事全是我在处理。很多事情他不说,但是不代表没有。你知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林总对着电脑里照片麻醉自己,喝酒喝出胃出血。看着你跟自己一手策划的人在一起,心里分明难受的要命。却还要因为他跟林老爷子斗的抽不开身,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原来齐东告诉他是林琛设计的车祸只是事情的一半引诱他误会林琛。   是他不信林琛。   文书墨把头微微垂着,掩饰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   “林总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Jelly叹口气,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他最在乎最心疼,爱到宁肯放手的那个人,都不知道。”   肖松说他可怜,齐东说他可悲,最后Jelly连骂他都懒得了。   文书墨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下雨了,他在路上走着,雨水淋湿了衣服,浑然不知。心里很疼,那种疼超过了他人生中所能承受的最大痛苦。   雨幕中他仿佛看到了林琛慢慢朝他走过来,对他伸出手,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握住他的手掌却很温暖。   再一眨眼,林琛就不见了,只剩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孤影一只的自己。   文书墨揉了揉眼睛,但很快眼睛又模糊了,冰冷的雨水中夹杂着滚烫的液体。   没有了林琛的地方像是也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呼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掌,在雨中瑟缩着。   沙市的冬天,比七年前的帝都还要冷的彻骨。   回到家中,洗了个热水澡,文书墨裹着毛毯抱膝坐在沙发上。   电视的音量开的很大,这样像是热闹了许多。   眼睛盯着屏幕,心思却已经飘远。   文家欠林琛的,这辈子都还不起。被林琛折磨狠的时候,他就会想,明明上一辈的错,为什么偏偏要他来承担?   可惜,他终究是文家的人。   知恩图报,呵。文书墨自嘲着自己这个文家长孙的失败。   要是自己对林琛多一些信任该多好,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如果他与林琛就此诀别,下一个七年,还会再相遇吗?   不会。   文书墨在心里轻轻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次相遇,是林琛安排的而不是缘分。   林琛要是想不见他,他就再也见不到林琛。 第42章 云开见月(2)   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文书墨打开家门,习惯性往右手边摸上灯的开关,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家与林琛家是相反的,这都几个月了,他还没有习惯过来。   灯亮起,他扫视了自己的屋子一遍,没有什么奇怪的。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对门,紧紧关着,七年如一日。   仿佛林琛不曾出现过。   他循规蹈矩地吃饭,洗澡,整理文件,看书,睡觉。   然后第二天睁眼,起床,刷牙洗脸,上班。   一切都按部就班,他的生活又平静的像一口枯井。   徐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都说过好多次不要来杂志社找我!”   “可是你最近又躲着我啊……”这是肖松委屈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年末工作很忙吗?”   “能有多忙!”肖松不满:“你就是躲着我。”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少给我在这添麻烦。”   文书墨拿着杯子站路过门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行了。”徐政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别在门外看笑话了,进来吧。”   好吧,就连说的话也一模一样。   文书墨摸摸鼻尖,尴尬地端着杯子走进去。   简直就场景再现。   看着文书墨走了进来,肖松才依依不舍地从徐政的腿上离开。   “哈喽。”肖松朝文书墨笑着打了个招呼。   文书墨也笑着点点头。   在徐政的示意下,肖松坐在沙发上,文书墨则坐在了徐政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快过年了。”徐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你今年的额外报酬。”   每年放春节假前徐政都会自掏腰包给他年度福利,无非就是几张金额宽裕的消费卡,他伸手接过打算拆开就放进皮夹里,一点也不客气。只不过今年这厚度怎么与以往不同?文书墨低头一看,不禁咂舌,这么多?徐政这个吝啬鬼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他抬起头有些怀疑地看着徐政,这个人还是徐政吗?   “咳咳。”徐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几声,然后瞟了瞟肖松的方向,肖松正在专心玩着自己的手机,没空看他这边,他这才稍稍送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说:“肖松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过年贺岁档,你懂得。”   敢情这是要他拿钱去贿赂娱乐那块的杂志主编搞宣传啊。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闷骚。”明面里对肖松避而不及,暗地里却帮着人家。文书墨不禁调侃了一声:“徐哥。”   “徐哥?”肖松视线离开手机看着文书墨,有些吃惊,他从来没见过文书墨对谁这么称呼的。   文书墨也回头看着肖松,笑得深意:“没什么。”   肖松看着文书墨高深莫测的笑意不禁有些脊背发凉,连忙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对了。”徐政怕文书墨说漏嘴,连忙转移话题:“后天过年是回苏市吗?”   “嗯。”文书墨点点头,带着一丝期待:“我已经跟家里人和好了。”   徐政心里为文书墨感到开心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   文书墨似有察觉,问了一句:“怎么了?”   徐政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问出口:“书墨,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沙市。”   离开沙市等于离开《政演》。   文书墨愣住了,他真的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父母老了,他总得要离家近一些。   这七年,他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出了名的工作狂人,与徐政共事,他们一起克服各种困难,把杂志社送上行内的金字塔尖端一层。无论是对自己年少的梦还是对成年的事业,他都做到了问心无愧。   “我……”文书墨开口,犹豫了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徐政这个话唠也少有的沉默下来。   “算了,先不说这个。”过了一会儿,徐政叹一口气。   “你现在这状态就像回到你刚来社里的时候,工作起来简直不要命。”徐政笑笑:“我这媒人做的有些失败啊。”   “书墨,选择权在你。”徐政想最后再帮林琛一把:“你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吗?你们……”   “我知道了。”文书墨打断他,显然此刻不想谈论起林琛:“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徐政再次叹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应允。然后转眼看见沙发上的肖松,他正在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徐政掩面扶额,头大。是谁说只有女人八卦的?   “对了。”文书墨停在门边回头,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离家的第十一年,他终于可以在第十二年跟家里过个团圆年了。   文书墨的行李箱里塞满了给亲人买的礼物,坐在飞机上,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容。   三十夜大家子都聚在爷爷家。   爷爷老了,斗不起气,他这个长孙,知道回家就好。   团圆饭后,他从餐桌上走到庭院来回踱步,打量着周围,想要看看这么多年的变化。   “大叔,新年快乐。”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   文书墨低头一看,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不点正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一双黑葡萄大眼睛眨啊眨,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软化了。   “这是你四堂弟的女儿文彤。”江欣端着水果盘去屋子大厅时路过院子就顺便解释了下:“今年五岁了。”   那个他觉得永远长不大的四弟都已经有孩子了啊。   ……   文书墨蹲下抱起文彤,文彤的拳头明明还没有自己手掌的四分之一大,握在手里却让他觉得心里温暖一片,“彤彤乖,大叔带你去拿红包。”   他抱着文彤走进屋子,准备去三楼自己的房间拿红包。   路过一楼时,三姑六婶们已经围一桌子叽叽喳喳拉家常,叔叔伯伯们则开始在牌桌上斗智斗勇。   文书墨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抱着文彤的手又紧了紧,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过年的气氛,几乎感动到要掉下眼泪。   原来,他还能过这么热闹的年,他以为这一辈子都回不了文家。   大年初三文书墨跟着父母回到自己家中,初四又跟着父母各种拜年。   初五一早他就起床,等着父母喊他出门,结果到了八点江欣还才穿着睡衣下楼。   江欣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不用这么早的。”   “你昨天不是说还要去苏伯伯那里一趟吗?”   “林琛每年初五中午都会来拜年,我们等着就行了。”江欣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昨晚跟你爸在外面打麻将太晚了,我再上去睡一会,十点喊我们。”   文书墨点点头,看着江欣上楼的背影,那句林琛或许不会来了终究没有说出口。   如果父母知道他现在跟林琛关系已经形同陌路,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林琛现在会在隔壁的林家吗?   文书墨坐在客厅犹豫了很久,最终起身前往林家。   这次在大门依然碰到了胡娇娇,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胡娇娇还挽着一个人,是阮冰。   想来两人也是修成正果了。   “书墨哥。”胡娇娇笑着同他打招呼:“新年快乐。”   文书墨也难得地开玩笑说:“红包拿来吗?微信还是支付宝?”作势就要从裤袋里拿出手机。   “不用不用,我都一把年纪了。”胡娇娇连忙摆手,“来找琛哥啊?”   胡娇娇的心七窍玲珑,当然能看的懂文书墨的目的。   文书墨点点头:“是的。”   “琛哥还在帝都病床上躺着呢。”胡娇娇苦笑;“我跟阮冰打算今晚去看他。”   大过年的林琛在医院里?   文书墨的心忽然被提到嗓子眼:“他……怎么了?”   “这几个月里第二次胃出血,爷爷怎么说都不让他离开医院。”   胃出血严重些甚至会变成胃癌,林琛他怎么这么不懂的照顾自己。   明明离开了七年都过去了,现在怎么才离开了几个月,他就要挺不住了吗?   文书墨的指甲快要掐进自己得肉里,对林琛无止尽的思念突然在这一刻扑面而来。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因为他已经不知道是否还有资格与林琛再见面。   胡娇娇果断摇摇头。   文书墨眼里的那点光暗了下去,像是就要熄灭。   “书墨哥。”胡娇娇喊了他一声,“你们现在并不适合在一起。”   “我哥他这些年为了爷爷明里暗里跟着几个堂亲争,三叔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花钱买琛哥的命!后来琛哥也变了,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越来越像爷爷做事的风格。”胡娇娇有些难过:“你们毕竟七年不见,琛哥或许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他,你也不再是他所认识的你。”   “他从小就沉默寡言,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声。加上爱你爱到不知所措。”胡娇娇沉沉地说道:“用爱的名义在行为上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对不起。”胡娇娇对文书墨鞠了一躬:“这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吧。”   胡娇娇这样的恳求,他能不答应吗?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既然林琛不会来,他也没必要喊父母起床。   文书墨把自己锁进房里,烟一支一支地抽。   紧皱的眉头里是千千万万个化不开的心事。   他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醒了还是自己一个人,一切的一切都半真半假。   大年初一给陈叔打电话拜年时,陈叔也给自己坦白了,确实是受林琛而非徐政所托。陈叔还说,他的抑郁症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林琛就是自己的解药。   再见林琛,在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的时候,他的抑郁症早已不治而愈了吧。   河水不会逆流,时间也无法回溯,青春大好年华他对林琛求而不得,心里对林琛的执着,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都使得他这些年痛苦不堪。   这一年,他觉得自己经历了几十年的事,林琛的出现,父母的原谅,过往的真相,齐东的利用。   林琛算计了他七年,算计他进杂志社,算计他能对齐东了念头,算计他能再次接受他……可是林琛千算万算却忘了把他们的变化算进去。   在消失七年时间里,他与林琛都变了,林琛的强硬霸道,让他不能接受。而他对林琛的不信也狠狠地挫伤了彼此的感情。   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燃尽,烟头烫上指缝,文书墨这才从深思中惊醒。   满屋的烟熏得自己直咳嗽,苦笑着打开窗透气。   他眼角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也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泪意上涌。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纠结着与林琛分开到底是对是错,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他知道自己会遗憾一辈子。   几个月没想通的东西,却被胡娇娇这丫头一眼看穿。   林家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呐。   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任冷风吹进屋里散去烟味。   窗外梅花开得正盛,洁白的世界里被缀上点点抹不去的红,有艳丽的红,也有暗色的红。   就像林琛,在他空白的世界里,留下的点点痕迹,开心的,难过的,他都忘不掉,也不舍得去遗忘。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他想,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如果再见到林琛。   他一定会去重新认识林琛,也让林琛认识新的自己。 第43章 深情不留(上)   听爸爸说,我最初的名字叫林海琛,后来妈妈嫌笔画太多怕我写名字麻烦便把海字给去掉了。不得不说妈妈深谋远虑,现在签大大小小的合同每天都要写很多次自己的名字手实在是很累。   可以说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在林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我从小就不在物质上受过委屈。   但是我不喜欢林家。   林家明明香火鼎盛,家族人数庞大,然而在过年时却丝毫感受不到人情味。   我们这辈的孩子大多都从出身的那一刻,就开始被当做父母攀比的筹码。   父母想要一儿一女,但是妈妈在怀娇娇的时候身体受了刺激,加上她肺本来就不好,这帝都的空气也不好,父亲就决定搬家去苏市。   只是,娇娇被留在了帝都。   我不知道该庆幸父亲选择了我去苏市,还是该觉得运气不好。   因为在苏市,我认识了文书墨。   这个出身书本网,从小饱读书经,明明身处现代,却总有一股古时书生味道的男子。   也是令我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男子。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与他是怎样成为玩伴的。   或许是父亲关系好,又或许是都孤身一人吧。   文书墨与我不同,他从小五官就清秀,特别讨人喜欢,说是人见人爱也不为过。被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当做大哥,那段时间我心里其实很自卑。   他小学时就参加各种写作比赛,儿童书法比赛,次次都能捧个一等奖回来。   于是我也努力学习数学,去捧各种奥数奖,毕竟是当他大哥的人,怎么能输给他。   每每熬夜做练习,时常觉得脑子要瘫,想要放弃,却总在帮他辅导功课时,他夸我一句“林琛你好聪明”,这些负面情绪全都没了,他就是我源源不断向前的动力。   跟文书墨在一起即使不说话我也觉得很开心,在他身边总是有种宁静安心的感觉,仿佛时间都能停止,我跟他在一起是永恒。   我的五官到了初中才张开,那时候才有些路过的小女生会被我对上视线就微微红了脸。   也就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终于明白了对文书墨的感情。   我喜欢他。   可是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我开始对自己的感情感到茫然,没有人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被文书墨知道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有段时间跟他眼睛都不敢直接对上,生怕他发现什么。   但即使是这样闪闪躲躲的状态,我任然放任自己跟他在一块,随心而欲,我不想违背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初中的时候,情人节总是小男生告白的大节日,我表面上嗤之以鼻,其实内心已经按耐不住该怎么样跟书墨表白。   我想给他表白,却又害怕知道答案,可是他误会我喜欢班花校花什么花的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   我花了一个月去想该准备什么礼物好。   ……   最后我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不贵,但是载满了我的心意。   我还是胆小,怕他真的看到,只能在倒数第二页用笔写上表白的话。心里紧张的要命,钢笔都握不稳,平常引以为傲的楷体字写得跟鸡爪似的,那页纸我都想撕掉。   他很开心地接过本子,我却因此寝食难安了好多天。   不过他应该是没有看到吧,不然怎么后来都跟我像平常一样相处。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直到他开始躲着我,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堵我。   我很慌,难道那四个字被他看见了?   所以我是表白被拒?朋友也做不成了?   就在我开始难受不知道怎么办时,有一天放学,我本以为又是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跟在我身后,有点偷偷摸摸的样子,于是我故意绕着走。   在我的逼问下,他也终于承认最近是在躲着我,而且对我有话要说。   我想他一定是来拒绝我的吧。   我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不说话,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我插在裤袋里的手,掌心的汗已经把裤袋浸湿。   就在我强装的镇定破碎的前一秒,我听见他说算了没什么。可是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于是我又问了一遍,但他还是不肯说。   想来我也是自讨苦吃,这万一是拒绝我的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好在没有万一。   我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遍,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也就是这一刻,我下定决心,表白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对于文书墨,一定要温水煮青蛙。   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我们一起长大,我要让自己渗透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终将有一天,他会变得离不开我。   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要他跟我在一起。   人先绑起来,感情可以慢慢谈,不是吗?   文书墨说过我是天之骄子,人生顺风顺水,可是他不知道,我在感情上一波不止三折,面对他,我只有挫败的份。   高三毕业他就跟家里闹翻了,我当时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不肯说,文叔文姨也不肯说,我也就只当他们家里闹脾气,想着他上大学放假就会回家吧。   可是我错了。   书墨过年都没有回去。   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从来不是个耍小孩子脾气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矛盾。   可是任我怎么问,他不肯说,文叔文姨也不肯说。   长大了,何况在帝都这个开放的城市,同性恋不少,但我真没想到文书墨的舍友会向我表白。说实在的,肖松这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外我还真对他没什么映像。   时间久了书墨半天反应都没有,我也会怀疑自己的魅力,肖松给我表白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庆幸的,说明对同性还是有吸引力,我回苏市之前告诉书墨,你有一个朋友给我表白了,我当时只是想试探试探他。   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我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这说明,他是不是对我有一点喜欢的?   火车开了,我心情愉悦地回到了苏市。   大二的寒假,又是我一人回来,文叔文姨没有盼到文书墨。他们也终于对我说出了实话。   原来,书墨他,竟然出柜了!   我几乎百分之百肯定他也喜欢我。从小到大,在他身边的男人就只有我一个,他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欣喜若狂,几乎是要失态地大笑。   我恨不得马上到大年三十,跟着父母回林家,然后过年,再然后去书墨的学校找他。   我想要向他光明正大地表白,与他手拉手谈恋爱。   可是事与愿违,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小叔的归家,对我来说就是个噩耗,他带来的三角故事,爷爷大发雷霆,热热闹闹的年变得沉寂无声,没有人敢去与爷爷搭话。   这也是我梦靥的开始。   爷爷把自己关在书房,看着小姑的照片,不停地忏悔。   一连好几天都不出书房的门半步,迟迟也没有说要把文家怎么样。   我忐忑不安极了,以爷爷的性子,文家肯定全家遭殃,只是不知道后果的轻重而已。   最后,爷爷竟然说要花钱买文家的命。   文叔来了,他这个爷爷最心爱的弟子,都求不动爷爷。   可是我知道,唯一能让爷爷改变主意的,只有利益。现在的青年一辈中,二爷爷的长孙跟三爷爷的二孙都很出色,在家族里面有一定声望,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听从爷爷的命令。   爷爷他,舍不得自己的权利。   还好我足够优秀,在这一辈中,能镇住其他人。   于是我用自己当他的棋子,直到他死去为期限,来换取文家的平安。   爷爷明里讽刺我喜欢书墨。   可是我能承认吗?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只能说我喜欢的人是肖松!   我好恨。   恨自己的无能,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人,还要把无辜人牵扯进来。   明明我都已经想了千句万句情话给你说,明明我都想好了把你抱在怀中是种怎样的温暖,明明一切都应该如我所想才是。   ……   书墨,我还来不及说爱你,就要失去你。   我真的好痛苦。   我知道爷爷的疑虑不是我三言两语能打消的,派人盯着我,在人前我只能装作与他很亲密,就算那天早晨肖松没有与书墨起冲突,书墨迟早也会知道的。   正如我所想,书墨也喜欢着我。   所以他离去的背影才会显得异常萧索痛苦。   我多想冲过去把他抱个满怀,对他说脑里想过的千万句情话,可是,我只能硬生生地被肖松拖着走开。   我知道他在痛,我的心也在作痛。   然而我能怎么办呢?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几乎心生绝望。   后来文书墨给我下药的时候,我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爷爷在帝都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眼线简直布满了整个帝都,只要在帝都,就没有他差不出来的事。   这种事要是被爷爷知道了,多危险,到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再用什么条件去保护他。   于是我骂他,想要让他停手。   可是我忘了,他的脾气是有多倔,我骂的再难听他都是要一做到底。   你们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平常穿衣严谨到在炎热的夏天,衬衫最上方的扣字都要扣上的文书墨,竟然敞开衣服诱惑我,是多么致命的一个画面。   更何况他是我最心爱的人,加上药效一起作用,我哪里能把持得住。   第一次,痛了才能记住。   书墨,我想要你记住我。   请原谅我的不温柔,我只是不想让你忘了我。   其实我早都知道,文书墨根本就没有视频,而我也渴望跟他在一起,将计就计,维持着一段畸形的地下感情。   他学会了酗酒抽烟,跟社会上的小混混玩,我只却能用别人的名义花钱雇人暗地保护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堕落,我却什么也不能干!   夜深人静时,我偶尔也会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体会这个东西经过肺的感觉,思索着,烟到底是有多好,能让他戒不掉。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找人报复肖松。   大三的时候我就给肖松坦白了,私下里我们也就是好朋友,我知道他总会刺激你,但是我又不能让你知道真相,奈何不了他。这次肖松显然是被吓坏了,要我抱着他,犹豫了一下便轻轻抱着他,用手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脑子里却满是文书墨。   我的书墨,都怪我,让你变成现在的模样,被嫉妒支配的你,还是原本的你吗?   文书墨离开帝都的那天之前,我一直被爷爷关在林家。   我求了他好久好久,他才肯放我出去。   可是,最终,我只能在监控室的视频上看着书墨。   书墨他不停地重复这低头看表抬头看大门的动作,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着我。   就连他登机了,机舱关闭的前一秒,他的眼睛还死死开着外面。   放大的画面里,他缓缓闭上双眼转身,像是要把对我所有的感情都永远的留在帝都。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书墨…书墨…”   我压着嗓子低低地喊出声,可是我多想大声告诉他,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我知道他这一走,我就要好多年看不到他。   他就要因为我的绝情心死。   他就要忘记我了。   不。   我绝不允许。   于是我早就设下了赌局,正如你们所见的杂志社。   我拿我与书墨彼此的感情与时间去赌。   当时的我不能与爷爷斗,我需要时间去增加自己的筹码。   书墨爱我爱到嫉妒成疯,从一个清高的圣人变成沾染七情六欲的凡人,我也能为了书墨,不顾一切。   徐政说我把文书墨算的死死的,还说我做什么事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一定是我面瘫给他造成的假象。   我不知道我要多少年才能斗得过爷爷,书墨走的时候也被我伤透了心。   他在绝望了之后一定会选择忘记我,他骨子里本就是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什么时候变成新的他,只是时间问题。   自信满满?我还谈何自信满满?   我好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忘掉我。   我只求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好让我能够在他还没有完全忘记我之前,找到他。   那时候,我一定只手遮天,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相爱。   文书墨。   你爱了我十多年,我也爱了你十多年。   求你,不要忘了我。   如果可以再贪心一点。   求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上一章写到最后,我就觉得是个不错的结尾了。   然后终章拖了几天,最后选择用林琛独白的形式来写,下篇会有他们最后的结果。   从开文到现在,很多人都一直不喜欢这只攻。   七年后床事上的那种狠,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吗?   文书墨只要表现得不爱他,他就会跟发了疯走火入魔一般。   准确来说,他心里也有疾病。   具体看下篇深度剖析。   好了,不多说,先看上篇。   这个点发文我也是没谁了,有没有道友一起渡劫?   最近家里有点事情,下篇可能会拖几天,万分抱歉。 第44章 深情不留(中)   我很自私,即使知道自己要离开文书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我还是不愿意错过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我雇了人在他身边,即便只能在静止的照片上他看着他,我也感到了无比满足。   他变得不再爱笑了,少有的笑容也是用在应负工作上。   然后,我的线人,告诉我,他患了轻度抑郁症。   我花重金请了陈教授,但是情况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观。   我知道,我是他的心药,但是我真的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林家是颗苍天大树,我是树叶,父亲是树干,那么爷爷就是树根。   落叶都要归跟,更何况树叶同树根作对,谈何容易?   陈教授给我关于文书墨病况的详细说明,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次。   夜深人静时,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着陈教授说的那句话。   “你该放手了。”   是了,那些线人,除了给我提供文书墨一切的生活情况外,还负责摆平所有想靠近他的男男女女。   书墨是那么的优秀,怎么可能没有人想打他的主意?   ……我该放手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反问自己,文书墨就像一根刺,早已经深深扎在了我心上,仿佛拔掉它我就会血流不止,我就会死去。   我还对付不了爷爷,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有对付他的资本。   所以我命Jelly,找到了齐东。   这个毕业于戏剧学校的年轻人,家里急缺钱,光看背影,我都觉得像我自己。   他跟文书墨的一切,全是我一手促成的。   在他们相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去触碰手下人给我关于文书墨生活的报告。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我爱的人脸上的阴郁慢慢褪散,而让他高兴的人却不是我。   那段时间我过的浑浑噩噩,不敢让自己有半分休息时间,因为一停下来,我就开始茫然,不明白自己这样辛苦还有什么意义?   我喜欢男人在帝都可谓是众所周知的事,七堂弟为了讨好我,在我的心有些动摇的时候,挑了一个年轻男孩送给我。   我还记得,那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那个年轻男孩脖颈处用粉色丝带打着蝴蝶结,全身□□地躺在我床上。   他皮肤很白,跟文书墨有点像,头发柔柔顺顺地贴在脸上,我把他的头发抚到耳后。   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本来盯着我看的眼睛也看向别处。我用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唇,这回,他连脸颊也红了。   我轻笑一声,感叹他的羞涩,腑下身,想要亲他。   可当两张唇近很近的时候,他轻轻地闭上眼,睫毛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也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我猛然推开了他。   我喜欢男人,只是因为文书墨是男人而已。   这个年轻男孩再像他,也终究不是文书墨。   如果是文书墨,他一定会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我,而不是闭上双眼任意我的接近。   这辈子,我非他不可,要我对他放手,我做不到。   如果和爷爷正面较量,我肯定比不过,但是我抓住了他一个重要的把柄。   爷爷当年为了得到二爷爷的支持,杀了二爷爷的儿子嫁祸给三爷爷。   这个秘密,让我能提前出线在文书墨面前,可也就是这个时候,齐东告诉我,文书墨好像要答应接受他了。   于是,我安排了车祸。   万全之策还是会有意外,好在齐东只是一些轻伤,在医院了躺了一个月多就没事了。   我帮他们家还清了债务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沙市。   齐东如约走了,但我知道,文书墨内心很自责。   等他缓缓再出现在他面前吧,我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一年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我安排他来采访我这件事情之后我失眠了两天。   嗯,心情激动的睡不着。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特别帅气,而不是邋遢老大叔的模样,我特意清早起来,找了个造型师,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结果竟然是个小姑娘过来???   气的我不顾往日绅士形象直接叫她滚。   以前读书时黑色框看起来呆呆的眼镜换成了金丝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也紧紧扣着,七年不见,我的书墨变得更加禁欲也更加诱人了。   所以,他去酒吧那次被我逮个正着,我一个没忍住就做狠了。   往日一张清高的脸染上□□是多么诱人,在我身下喘着气,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文书墨。   只属于我的。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与他分别,留在帝都,成天面对的只有勾心斗角。   我费尽心思,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书墨,我们再见,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我感到好无助,他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不,我不要。   除了一遍又一遍狠狠地侵犯他,感受到他的真实存在,而不是午夜梦醒时分,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虚无与黑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找不到以前那个看我的时候,眼里深情似海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的文书墨了。   爷爷故意伤了徐政以示警告,面对文书墨的质问,我百口难辩。   被软禁的那几日,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上来,慢慢地走向绝望。   然而我没有想到他会不顾危险只身一人来见我,甚至面对爷爷试探的时候无所畏惧地挡在我身前。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还爱着我?   够了,够了。   真的够了,他肯迈出这么一步,我就很满足了。   那天之后我与他腻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只要他在身边,我就很开心。   梦总有会醒的时候。   我像他求婚,他拒绝了。   理由是缓不过神。我想也是吧,反正人都是我的也不急这一会儿,只当是两人间的情趣。   只是我没想到,齐东又出现在了沙市,还被文书墨撞见了。   他找上我,告诉我只是无意参加这次聚会,他并不知道胡娇娇是我妹妹,毕竟我们一个姓林一个姓胡。   我本来是很生气,但转念一想,他的出现正好让我知道了文书墨拒绝我求婚的真正原因。   我要他用想红的理由去求文书墨,因为在文书墨的身边只有我才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样,文书墨就会来求我。   做我的情人。   看到文书墨眼底伤心的样子,我心里半是心疼半是畅快。   谁让你心里要在乎齐东,你在乎的只能是我。   只是齐东这小子,想红是真的想疯了,狮子大开口,我娱乐公司才刚起步,让他去担任主角,简直就是自砸招牌。我给了他几个小广告作为补偿,他竟然不知足,还上文书墨那里告状!   告诉文书墨真相,他会怎么样看待我?肯定是避而远之吧。   齐东就是这样压着我。   而我呢,每当用封杀齐东的事来逼迫文书墨的时候。   眼里早都是一片血红。   在你心里,原来,齐东比我还重要。   我知道齐东那个吻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难不难受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知道齐东的车祸是个意外,文书墨还要怪我。   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亲吻。   ……   我已经用了各种手段了,却还是得不到他。   我真的要发疯了。   我的眼里已经看不清一切,脑子里一遍遍地回荡出占有他,占有他三个字。   我逼他,给我口了。   看着文书墨露出的脆弱,想要求饶的样子,我感到无比畅快。   我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   脑子里一旦被恶魔因子控制,做出的事,都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林琛,放了我吧。”   看到他眼底的决绝。   我也清楚的知道,这次,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心爱的人,用如此悲戚的眼光看着我,甚至带着祈求。我能不答应吗?   这就是自食其果吧。   书墨,我爱你爱到了不知所措,对不起。   或许七年前我就应该放手。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齐东摆了一道,他把真相告诉了文书墨,却没有说全,只说车祸是我安排的,却没有说意外发生。   既然是个误会,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我就赌,文书墨不会放任我不管。于是我绝食,胃出血,用苦肉计逼文书墨来见我。   万万没想到,最后被妹妹给拦下了。   娇娇算是一语道破梦中人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也该吸取教训了,反省了好多天,心里也释然了一些。   书墨,我很抱歉重逢以来对你造成的伤害。   希望我们下一次相遇,就永远不会分别。   纵使这个相遇,是又一个七年,我也等。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这是拖更的第几天了。   嗯,爷爷过世,实在是太伤心没法写。   一直忙着丧事,这几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了,结果又感冒高烧,躺了两天总算好点了。   本来没打算弄这个中的,但是只能先写到这里解一下燃眉之急。   还是深夜这个点,我怕是已经成仙了。 第45章 深情不留(下)   我看着秘书给我放在桌上的邀请函纠结了很久。   高中学校八十年校庆邀请我去搞演讲,去还是不去呢。   仔细算算也已经快一年没见到文书墨了,只要一想到他,内心就有股说不出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Jelly,你去给我高中同学每个人包一个大红包,叫他们务必邀请文书墨来参加同学聚会。”   “好的老板。”   “等等,不要暴露我。”   既然八十周年校庆,那就干脆来个同学聚会好了,反正也正值国庆节,大家都有时间。   我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见他的机会。   其实我很讨厌搞这种演讲,无非就是说自己多努力努力,克服了多少多少困难,然后成就了今天,插几个感人的小故事,说话带感情些,给底下一群学弟学妹们说的热泪盈眶,大家喝饱鸡汤,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心里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去聚餐地点看看书墨来了没有。   “学长,请问您对于早恋是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谢谢。   “学长,你喜欢漂亮的女人还是心灵美的女人?”   我喜欢男人,谢谢。   “学长,你下次还会来学校演讲吗?”   要不是为了见文书墨,我才不会来。   ……   问答环节,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蜂拥而来学生代表们把我围的水泄不通。   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扫视一遍四周,嘴巴紧闭。文书墨以前说过,我一这样做,别人都会觉得我不悦,心生畏惧,自动会走开。   果不其然,这群小崽子们本来叽叽喳喳的现在鸦雀无声。   这方法果然管用,我勾起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荣。学弟学妹们好好学习。”   是的,我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就这样走掉了。   匆匆赶往包厢,推开门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吓得差点腿软。   看来气氛挺活跃。   “林哥来了啊。”   “林哥,来我敬你一杯。”   “林林林……林琛,我也敬你一杯。”   ……   一来就有人给我灌酒,边喝边看打量着包厢,看看文书墨在一个灯光很暗角落里跟几个老朋友在叙旧,可是他没有看我一眼,他恐怕是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又或者是故意忽视我。   几杯酒下肚之后,我去了与他相对的另一个角落坐下。   坐下之后我就后悔了,这旁边坐的不就是初中隔壁班花吗!虽然实在是想不起她名字,但是这么多年了,她长相没多大变化,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很好认。   是的,忘了说,这初中隔壁班花到了高中跟我一个班了。   再说都是因为她,书墨初中的时候还误会我是个轻浮的人,好在我高中的时候一学期没有跟她说过超过十句话,书墨才没有在拿这些花来取笑我。   “林琛,好久不见。”   “……”   我看着她,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她主动开口,我不可能不理。   她掩唇轻笑:“你还是一样的高冷,不好亲近。”   气氛有点尴尬,我只好微微笑笑:“我只是不爱说话。”   她迟疑了一会儿,问我:“听说你还没有结婚?”   “你听谁说的?”我反问。   “娱乐杂志啊。”   “女人都这么八卦的吗?”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尬聊着,不过我眼睛时不时瞟向文书墨那边,这么灼热又频繁的视线,就不信他发现不了。   我看见文书墨进了厕所很久都没有出来,不由得有些担心,他酒量很小,我刚来没多久也不知道他之前被灌了多少。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起身前往厕所。   敲了敲门,没反应。   试着打开,门竟然没锁。   文书墨弯着腰用双手捧着水不停地洗脸,看见我来了,他直起身体,从镜子里看向我,我也看向镜子里的他。   他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看你进来挺久了,有些担心你。”   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自作多情。   “我又没喝醉,用不着担心。”他一笑,带着调侃:“你不是跟沈晴聊的挺开心吗?”   ……沈晴?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哦,原来那个班花叫沈晴。   我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只听他的语气一冷:“那你关心我做什么?”   他的眼镜被摘在一边,没有眼镜遮掩,犀利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吓得我微微一颤。   哎,不是,书墨,你听我说,这个点头不是说跟她聊的很开心啊。   我张嘴想解释,可是看到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出这句话我真想打自己两耳光,为什么我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跟自己心里想的不一样啊。   装一次柔弱试试,我垂下眼,嘴巴微微抿起看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他无动于衷。   好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只好机械地转身。   这一次见面,肯定是没戏了,下一次吧。   我丧气地准备离开,手扶上门把时,背后突然被一团火热抱住。   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好一会,我才转过身把他楼在怀里。   他这哪里是没喝醉,整个人重力几乎全赖在我身上了!   他的脑袋埋在我胸口前,柔柔的头发蹭过我脖子下面,痒痒的。   他抬头看向我,双颊绯红,诱人的红唇微微张着,眼睛却睁得很大,眼神格外清亮。   “林琛,我要抱抱。”   他声音嚅嚅软软的,热气喷洒在我的锁骨上,我感到一阵酥酥麻麻。   我心中大喜,管他喝没喝醉,先满足他再说,一把抱起他,给他附加来了一个举高高。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书墨啊,你终究还是乖乖地中了我的圈套,这回说什么我也不会再让你跳出去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在这里完结了。   等我上电脑的时候会把全文的某些章节做修改吧。   番外不知道你们是想先看主角的还是配角的。   主角扣1,配角扣2。   有没有留言的宝宝啊~ 第46章 云雨之欢(番外)   林琛抱起文书墨就走,也不管旁人惊讶的目光。   到了自己车边,连忙开门把他给塞了进去。   “别动。”   林琛有点后悔把他放在副驾驶位置了,他手脚一直不老实,趁着自己开车没功夫管他,手都伸进自己衣服里了!   碰到路口的红灯,就算只有十秒,林琛也毫不犹豫地把文书墨好好按在副驾驶上,然后给了他一个浪漫的法式深吻。   车子又开了几分钟,他也没有见文书墨对他动手动脚,应该是安分了吧。   谁知道林琛侧头看过去的时候,文书墨也看着他,眼镜松松垮垮地架在鼻梁上,眼睛如同水洗过一般,亮晶晶的,嘴唇也像是被蜜镀了一层。   只见文书墨,微微张开嘴唇,露出小半截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伸出舌头,从嘴角的左边,往上唇,缓缓地舔到右嘴角,然后还轻轻咬了一下下唇。   做完这个急具挑逗性的动作后,文书墨便把头转而看向窗外,哼起了小曲。   !!!!!!!!!!   林琛的内心被一串惊叹号刷屏,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握着方向盘的手只想抚上身旁人的肌肤。   送他回家?想都别想!   找个地方吃了他再说。   正好看到路边有个酒店,他连忙把车开进停车区,然后扶着文书墨就往酒店里走。   “不好意思,先生,今晚只剩下豪华情侣房了。”   管他什么房,有床就好了,毕竟车里太窄了。   “祝您好眠。”   只是那个服务员看他的眼神怎么怪怪的?还隐隐有一些惧意?   等他进了房间里的卧室,他才明白那层深意!   卧室壁纸是红色的,让人觉得诡异又带着莫名的兴奋感,中间放着很大很大的一张圆形床,粉色雪纺床幔也从天花板上的垂下,小柜子上除了放的有杜蕾斯,还放了一些绳子,小皮鞭什么的!   文书墨看着林琛愣在门边很久,手里捧着一杯加了冰的水凑过去一看。   “啧。”他把嘴唇凑到林琛耳边暧昧地吹气,“想不到林总还有这种癖好。”   林琛转身把文书墨摁在怀里,一只手在他的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故意压低声音,“很想要?”   “我们这么久不见,难道你不想吗?”文书墨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他往床边走去,把水放在了床头柜上,“还是说你情人千千万,每夜都不愁?”   林琛也走向床边,把文书墨抱在怀里坐在床边:“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   “林琛,我……”   文书墨趁林琛不注意,一个用力猛扑,把林琛按在床上,迅速把他的双手扣在床上的环状物里,然后锁上,再然后是把他的双脚也固定了。   他刚刚走近这个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四个铁环。现在林琛整个人呈“大”字型被固定着,只是手臂抬起的弧度还要稍稍上面一些。   文书墨骑在他的腰上,腑下身,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好好玩玩?”   林琛万年面瘫终于笑了一回,只不过笑的给人感觉有些猥琐?   文书墨先是把自己跟林琛的裤子都给扒了,两小兄弟也算是打个照面,小林琛一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更加有精神了,他用手去握住,掂量了一下,这硬度,这尺寸,自己怎么没被捅死?   然后他把眼镜摘下放在一边,双手撑在林琛胸上,他低头,用嘴唇去咬开衬衫的一颗一颗扣子。   过程很慢,林琛隐忍的难受,呼吸逐渐加重。   感受到他胸前的起伏,文书墨抬头轻笑:“这样你就忍不住了?”   好了,现在林琛完美的胸肌腹肌也毫无遮掩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根很大的羽毛,从林琛的脖颈处开始缓缓而又轻柔地往下挠。   扫过他每一寸肌肤,特别是夹肢窝的时候,林琛喘着粗气,身体控制不住地要挣扎,他怕痒。   文书墨恶趣味的又挠了一下,林琛腰一用力往上顶,小林琛就不小心顶到了他。   文书墨轻咳一声,把羽毛丢掉,从床头柜上拿起杯子,从里面挑了一个最大的冰块,含在嘴边。   顺着林琛两个锁骨中间的线一路往下滚动,路过胸前的时候,特意把冰块在两个点上打了几个圈,自己还不忘吮吸了几下。   冰块被林琛灼热的皮肤融成水,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它行进的轨迹。   最后到了肚脐眼,文书墨把化成小块的冰叼起,然后以口渡冰,喂给了林琛。   然后他把冰水从自己的头顶缓缓泼下,水把他的衬衫打湿,胸前的红豆若隐若现。   他把林琛的右手解开,放在自己胸前。林琛隔着衬衣,用食指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红豆,惹得文书墨闷哼一声,然后他一颗一颗解开文书墨的扣子,指尖学着文书墨刚刚的路线,一路向下。   林琛的指尖像是有魔力一般,另文书墨所过之处都叫嚣着不够,想要更多。最后林琛握住了小书墨,准确找到他的要害之处,来回运动着。   文书墨双手往后撑在林琛的大腿上,头仰起,享受着林琛的服务。   从林琛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文书墨下巴的小三角,还有不停滚动的喉结,整个光洁细腻的皮肤也是一览无遗,林琛眼底的□□更旺了。   ……   事后文书墨把林琛沾满可疑液体的右手继续拷上。   好累啊,他趴在林琛胸前,微微喘着气。   林琛的领带他没有解开,这会终于有了大用途,他把领带勒紧,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今天在跟沈晴说什么?”   “随便聊。”   “沈晴那老女人也没有结婚,我看她八成就是喜欢你。”   “……”   林琛很无辜地看着文书墨,沈晴结不结婚他管不着啊。   “林琛。”   文书墨的语气突然软了下去,眼里忽然聚起了水汽,林琛看的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答应我,以后我们有什么事都直接说出来,一起面对。有误会也要及时解决,还有你不准再强迫我了。”   “好。”犹豫了一会儿,林琛有些艰难地开口,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强迫你只是因为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身体跟心你要哪个?”   林琛回答的毫不马虎:“当然两个都要。”   文书墨无奈一笑,还真是霸道。   他松开林琛的领带,然后用领带把林琛的眼睛蒙上。   自己给自己涂上润滑,给小林琛带上杜蕾斯之后,他盯着小林琛看了很久,让他自己来,真的会出事吧?   算了不管了……   文书墨一闭眼,一咬牙,就。   狠狠地坐了上去。   “嘶……”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林琛倒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只不过文书墨好像坐了上去之后就没有碰到动作了,这样不行啊。   不过就算文书墨固定了自己的四肢又怎样,他腰力好啊。深呼吸一口气,一个用力把小林琛往上送,大有冲破天际的气势。   文书墨这回直接软在了林琛身上,双手软软撑在他胸前,只能跟着林琛的频率不停地喘息。   林琛现在的感觉就是。   刺,刺,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一场史诗级大战之后……   文书墨直起身体,他的衬衫散散地挂在身上,领带倒是正正地躺在他胸前,只不过大半部分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被染上一层粉色,诱人极了。   他真的后悔死了,当初大学那会为了吸引林琛没少看某些不可告人的电影,今天酒劲来了就学着这么做,哪里有电影中主角那么舒服啊,痛死了。   他发楞间都还没有缓过气,就又被林琛顶了一下,疼的他差点叫出来。   林琛喉结微动,声音性感的要命:“宝贝,这个好像破了,来,换一个。”   “滚。”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司机开车了,快上车。   我感觉这车肯定超速啊。   好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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